仿若有極為微小火花從被她撫觸之處“啪”得一聲炸開,隨之而來是一股酥麻之感從那處如電般竄過手臂,竄到心中,再發散到全身。
汐顏心跳如鼓,粉腮染紅,低首垂眸,身子禁不住抖了一下,忙去抽被炎無憂握住手。誰知一抽之下,炎無憂卻突然用力將她手緊緊握住,她根本抽不出來。
羞澀不已抬起頭來向那人看去,隻見她眸色轉深,含情脈脈得凝望著自己,雖未說話,但那眼神卻似是向自己訴說著某種情愫。貪戀她這樣含情眼神,汐顏竟舍不得轉過眼去,沉入那令她淪陷一汪深潭之中……
炎無憂看向那因被自己緊握住手而發抖羞怯人兒,從她看向自己眼中除了看到羞怯,還有深藏眼底纏綿和歡喜,但卻並沒有抵觸和震驚。
這麼說來,她也是喜歡自己,如同自己喜歡她一樣?炎無憂心中暗暗揣測,一想到這可能,禁不住狂喜起來。
房中寂寂,兩人挨得頗近,空氣中流動著混合著兩人獨特香味微熱氣息,書房中互相凝望彼此兩人俱都如踏雲端,心突突得跳著,身子裏暖暖,腦中雖混沌一片,眼中分外清晰卻隻有彼此含情凝睇容顏。
正彼此眼神相勾,情意綿綿時,外頭院子中突然傳來“哐啷”一聲響,隨即有婆子責罵道:“毛手毛腳丫頭片子,一盆花也擺不好,竟失手打了,若不是看姑娘剛回來,今日定當打你手板子……”
汐顏先驚醒過來,嘴中“呀”一聲,臉紅過耳,死命把自己被炎無憂握住那隻手抽了出來,然後背轉過身去,抬腳就往書房外走。
炎無憂隻覺手中一鬆,那丫頭已然抽出手急匆匆往書房門口走去。
“汐顏,別走……”炎無憂聲音有些暗啞,才將兩人眼神纏綿時,她隻覺喉中火起,口幹舌燥,所以甫一出口,說話聲便和平常不一樣。聽汐顏耳中,別有一番滋味,腳略頓了頓,但羞澀使她再不敢麵對炎無憂,於是抬腳繼續往書房門口走去。
炎無憂忙上前兩步去扯住她衣袖,輕聲道:“汐顏,你聽我說……”
汐顏被她扯住衣袖,拖了拖,卻拖不動,隻能忍住那巨大羞意,背對著炎無憂呼吸急促道:“姑娘,讓我走罷……”
“剛才是我莽撞了,其實,我想說……”炎無憂剛想將“我喜歡你”幾個字說出口,便聽到外頭廊子下有丫頭彩宣聲音,“姑娘這會子書房中呢,你且隨我來……”
隨即一陣腳步聲響起,聽起來是往書房中而來,於是炎無憂便鬆了手,慕汐顏將袖子一攏,轉過身卻是往緊鄰書房西梢間自己臥房中去。
和炎無憂對麵擦身而過時,汐顏隻管低著頭,羞赧使得她再也不敢看炎無憂一眼。
“汐顏……”炎無憂眼睜睜看她打開兩扇雕花木門,進入西梢間,又背對著她反手將門闔上,隻覺心中好一陣不舍,又有些懊惱,不知外頭那打破花盆丫頭是誰,壞了這難逢訴說情衷機會。
悵然若失得回到書案前花梨木圈椅上坐下,隨手拿起一本書嘩嘩翻著,卻是一字也看不進去。
恰此時,書房門口簾子一挑,彩宣領著一人進來道:“姑娘,夫人讓杏花來傳話並送東西與你。”
炎無憂有些不耐得將手中放下,轉頭問:“才將是誰外頭把什麼東西砸了?”
彩宣有些不解得看炎無憂一眼,心想,姑娘這是怎麼了,倒問起別事了。好她剛才廊子下看見了,便微微欠身回話道:“是小丫頭喜兒外頭搬花盆兒失了手摔了……周媽媽罵了她幾句……”
“以後我書房中時,叫外頭丫頭婆子們安靜些,走路腳放輕些,說話小聲些。再這麼不知輕重,我聽到了,便要攆人。你這會子出去把我方才說得話都說給她們聽。”炎無憂冷著臉說道。
彩宣嚇了一跳,自從她自家姑娘跟前服侍以來,還從沒聽她說過要攆人話。今日隻是外頭有丫頭子失手砸了個花盆兒,便發氣說出這種話,也不知惹到她哪裏了。
“是,姑娘,我這便去……”彩宣低聲應了,卻步慢慢退出了書房。
等彩宣出去了,炎無憂方才看向丫頭杏花道:“我娘叫你送什麼東西?”
杏花見今日炎無憂似是不悅,忙低首回答:“是今年莊子上製蜜漬楊梅,昨日才送了來,夫人說你*吃,叫奴婢送了一罐子來讓彩宣姐姐收了。夫人還說今日老爺散衙得早,聽說姑娘從洛州回來了,讓你早些去前頭陪著老爺吃茶說話。”
炎無憂聽完,便說:“你回去對夫人說,我一會兒便去。”
杏花應了聲“好”,慢慢躬身退了出去。炎無憂站了起來,往汐顏所西梢間去,到雕花門前,剛欲拉開門,想一想又停住了。
才將那人羞得那樣逃走了,自己此刻過去,可不是尷尬。於是隔著門,炎無憂問了聲,“汐顏,你麼?”
慕汐顏從書房中逃也似得跑出來後,隻覺身子發軟,臉燙得很,正站臥房中小桌旁倒些瓷壺中水來喝,此刻聽炎無憂隔著門問話,剛跳得和緩一些心又“咚咚”亂跳了起來,嘴中喝得水還未咽下包口中便含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