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姨娘等人散了,汐顏跟著彩宣一起進到炎無憂臥房中。走到炎無憂床榻跟前時,彩宣上前向羅氏蹲身一禮道:“夫人,大奶奶來了。”
羅氏讓彩宣起來,看著汐顏道:“媳婦兒,無憂醒過來了,隻不過身子還弱著。你對她說一說那普渡庵中事到底是怎麼著,她想聽。”
汐顏走到床榻前時,先看便是躺床上炎無憂,見她麵色蒼白,連一貫十分嬌豔紅唇也毫無血色,精神頭也不好。隻不過當她躺床上看見自己走過來時,美眸一霎時便亮了起來,嘴唇動了動,好像要說什麼似,但又沒有說出口。
不知為什麼,見到她這副樣子,那因為她普渡庵中沒有相信自己,讓自己受到婆婆責罵,孤立無援,後她又和婆婆一起離開自己,揚長而去,讓自己十分傷心和委屈氣一下子便消散了許多。取代是後悔和慚愧,後悔自己說氣話讓她突然昏倒,慚愧隻不過是心中有氣便說那種傷害她話來傷她。
見到她臥床不起虛弱樣子,汐顏一霎時眼圈便紅了,望著炎無憂喃喃喊了聲:“姑娘……”
又想起羅氏還旁邊坐著,便趕忙向著羅氏福了一禮道:“婆婆。”
“起來罷。”羅氏虛虛抬了抬手,又教房中丫頭自己身邊兒搬了張繡墩來,讓汐顏坐下道:“你這會兒便把那普渡庵事備細說與無憂聽罷。”
汐顏應了聲,“是,婆婆”,隨即將如何王姨娘院子裏碰到王大元,普渡庵中王大元又如何糾纏自己等話都說了一遍,其中提到了黃五娘讓自己繡了名字那方帕子這會兒卻王大元手中之事。
因為汐顏剛才當著王姨娘等人時,雖然疑心是王姨娘算計自己,但想到並無證據可以證明,且自己嫁進來不久,若是紅口白牙說王姨娘不是,到時候家裏鬧起來,反會被人說成是擾亂家族和睦,挑撥離間之人。所以懷疑歸懷疑,那繡了自己名字帕子事卻沒說。如今當著婆婆羅氏和炎無憂,卻是將自己疑心之處說了出來。
羅氏一聽完就憤憤得說:“這事按照媳婦兒方才所說,十有八|九是王姨娘其中搗鬼,方才她外麵兒還嘴硬,說這事和她無關。等你爹爹今日散衙,我非得把這事說與他聽,看你爹爹怎麼收拾她!”
炎無憂躺床上聽完後想了想,便叫房中服侍丫頭彩宣等人都出去,房中隻剩下羅氏,汐顏和自己時方才緩緩說道:“雖然……我們也知王姨娘搗鬼,但卻無法證明這事與她有關。就算你告訴爹爹得知,爹爹去問,她也會推說,那黃五娘和王大元認識,常上他家裏去攬活計做衣裳,見了汐顏繡得那方帕子,因此喜歡要了去,和她無關之語。這王姨娘除非做了殺人放火大事,還得被人拿住了,爹爹怕才會舍得懲罰她……”
羅氏聞言默然,心中那氣卻越積越多,到後不免狠狠地一巴掌拍床榻上道:“這狡猾妖精,這幾年來漸漸得敢頂撞我,我為了你爹說得“家和萬事興”忍了,可今時今日她卻做出些越來越過分事,若是不懲治她,我怕她往後會越來越囂張,幹出些傷天害理事情來。”
“娘,你且別氣,先回去歇著,等我好了我再幫你想法子懲治她。隻是,我覺著她做這些事,少不得和外頭人牽連。如今雖說也不能全不讓人進她那院子中去,但也得叫人盯著她和哪些人來往密切,再把和她過從甚密人根底探一探,甚至她那院子裏丫頭仆婦這府中和些什麼人來往得勤些也讓人暗中查一查。想來她一個內宅婦人,要想生事作亂,沒有外頭人幫她,沒有這宅子中人助她,她也難翻起什麼浪來。”
“再有,開了年,我便要帶著汐顏一起去京中赴考,她要想算計我和汐顏也難。隻是我怕等我們走後,那王姨娘再使些絆子來對付娘親,這內宅中興風作浪,那時若有事,讓我到了京裏也難心安。所以,走之前,我想幫著娘彈壓一下她。她此番計謀不曾得逞,說不定還會繼續搗鬼。那這一次我們有了防備,她再有動作,便是自投落網,到時候我們拿了她把柄,也不怕爹爹再護著她……”
炎無憂好容易將自己心中意思一口氣說出,已然是滿頭虛汗。坐床邊兒汐顏見狀忙掏出袖中絹子去替她拭汗,一麵輕聲勸道:“姑娘,少說些話罷,你這才醒過來,想必身子虛得很,還是閉目養神睡一會兒罷……”
羅氏聽了炎無憂一席話眼睛微眯,眸光冷凝,禁不住點頭,“一切就依孩兒所言,娘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