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歐陽天嬌忙完了一瑣事要回宮之時,天色已經很晚了。歐陽天嬌怕是公主著急,便朝著近路想要快些回宮。但在穿過街巷小道之時,卻忽被遠處燈火通明極是喧鬧之地所吸引,回步間竟是不由自主地漸漸好奇的走了過去。
到了近前之時方才看出來這地方竟是那日她為了找兄長時曾經來過的煙花柳道,抬頭看了看那人潮最多的牌坊上寫著的‘怡紅院’三個字,不免回想起那沒心沒肺的兄長和那名叫紫嫣仙子的花魁。
想這事隔快到三個月了,也不知兄長有沒有來暗中找過這紫嫣仙子,既然今走到這裏,不妨就進去討問一二,或許會有收獲也說不定。想罷,歐陽天嬌便拂衣走了進去。
今日與那次場麵不同,這怡紅院裏人山人海分外熱鬧,裏裏外外出出進進的脂粉客顯得興奮異常。歐陽天嬌扔了些銀子,便進了門內,一股濃鬱的香氣不禁撲麵襲來,歐陽天嬌下意識地掩鼻想要躲避開這些著了濃重的香粉正拉客調*情的女人,側身想要直接繞到後門去那紫嫣仙子住的竹林別苑去。正巧此時還是那老鴇眼尖,看見了歐陽天嬌跑過來接待。歐陽天嬌免得麻煩,並未說什麼,她知在這種地方人人隻認金錢,方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金元寶塞給了那正眉開眼笑的老鴇,道:“我去後院見一下紫嫣仙子。”言罷,轉身間便想要自行到後院去找那紫嫣仙子的門道去。但卻一把被旁邊聽到她說話的男子給拽住了,那男的一聽這人是想要走後門來找他們的女神仙子,這還了得,莫不要占用了大家欣賞美人的好時候,不免哼笑嘲弄道:“誒,你找紫嫣仙子?哼,你抬頭看看,這廳裏頭站著的可都是找紫嫣仙子的,你若要見就乖乖地在這後麵排著等,看見那上頭吊掛的快被打沒氣的人沒,插隊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歐陽天嬌順著那人所指看了看,但見那吊板棚上果真掛著一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不免側頭皺眉捂了抹鼻子,微惱地又回頭瞅了一眼這瘦巴拉幾正威脅自己的幹巴男。此時這滿屋子廳堂的男人忽然一同哄喊著叫起了紫嫣仙子的名號,又有一些人從門外蜂擁而入竟是不由得將歐陽天嬌擁擠得站不住腳了,歐陽天嬌自小就喜歡清靜,霎時對這等子吵鬧無比的煙花之地厭惡到了極點,轉回身便想要推開人群想走。
那老鴇見這好久都不來的搖錢樹想走,立馬上前攔住,一臉陪笑著將歐陽天嬌拽到樓梯下寂靜處,附耳小聲道:“翼公子莫要跟這群癡心妄想的脂粉客一般見識,想我們仙子自出道以來被請入室的房客可就隻有翼公子一個人,那心裏鍾情之人自是有目共睹的。我家仙子這段時日裏一直不苟言笑鬱鬱不樂,想必與公子這麼久沒來看她有關。公子怎能就這麼走了不見?隻是今兒是每月一度的花魁獻舞之時,公子先按耐一下,在這樓上雅間坐上一會兒,待得我們仙子一會兒表演完了,再來相會也不遲啊。”說完,便忙招來小二將歐陽天嬌請上二樓雅間好灑好菜招呼著。
歐陽天嬌沒有想到這一個青樓花魁竟然有這等子陣勢,看著那如群蜂一般蜂擁而上想要一睹花魁芳容的男人,歐陽天嬌這胃裏都翻騰想吐。她本是想走,但轉念一想,既然都到這了,不見麵問問兄長的音信,這心裏始終是放不下,便隻得硬著頭皮隨那小二上樓去等。
上了二樓的雅間,小二伺候著又上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歐陽天嬌也沒阻攔,但見這雅間布置的到還不錯,關了門隻自己一個人在,卻也自在安靜了不少。啟目來到觀舞的樓攔窗邊,俯首間向樓下人海處觀望去,見這視線正好能看清楚樓下舞池中的情景。
此時正有十幾名濃妝半露的舞女在台中跳著一曲豔舞,在眾男人麵前撩撥著脫著身上本就淡薄極少的衣裙,蓮步輕浮間個個抖腿伸足地任由著四周圍正色眯眯圍觀上來的男人東拉西摸著。
歐陽天嬌在樓上觀台上看得真切,這等陣勢她可是第一次見到,不免紅了臉,連忙轉身不敢再看去,心下到是為這些個挑逗男人不知羞恥的舞女感到害臊起來。
原本她還算為這些賣笑的女人而感到憐憫惋惜,此時這等子情景,卻一下子讓她不知何語了,難道這算是罪有應得嗎?
待得這一排豔歌豔舞結束過後,便有人高聲道:“接下來就是我們怡紅院的頭牌花魁紫嫣仙子為大家獻舞表演了,想我們仙子可是從來都賣藝不賣身的,眾客觀可是有多少錢都買不得紅顏一笑,今大家可是要睜大了眼睛欣賞個夠吧。”語罷,器樂響起,便見高柱四周花瓣飛揚,排排彩紗隨樂而紛紛飄起,刹那間一個紅衣如火的曼妙債影便由高空盤旋而下輕盈的落到舞池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