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居天門(1 / 2)

蕭暮雨隨著居天門的弟子一同離開了長安城。

居天門位於山南道的武當山上,說到武當山,最為出名的自然還是武當派。而這居天門與武當自然不屬同一門,百年來兩派各修其道,也算得上是相安無事。

武當山與長安城相距並非十分遙遠,兩人快馬加鞭也不過走了七日便到了。

到了之後也沒有來得及做什麼休息,蕭暮雨便被人拉著去了掌門的屋子。

一推開門,裏頭就是一股濃鬱的藥味,蕭暮雨難得的皺起了鼻子——他雖算得上是個郎中,但許久不聞藥味,又還是如此濃重的,倒是不習慣的很了。

他遙遙地瞧了一瞧躺在病床上的居天掌門,隻見那人臉色慘白,毫無活人之生氣,若不是他的胸口尚在微微起伏,蕭暮雨就真要當他們是要叫自己來治一個死人了。

一旁伺候著的弟子瞧見蕭暮雨,也曉得大概是又來了個大夫,便乖巧地退到一邊,騰出了位置給蕭暮雨。

他擱下藥箱與行李,坐到了掌門的床邊,探手將掌門的衣袖向上撩,竟見到他小臂上的血管與靜脈曲張突出,雖不是十分嚴重,卻能讓他斷定一件事。

——居天門的掌門並非是得了什麼重病,而是中了毒。

隻是這毒較為罕見,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也無法一下子斷定這是什麼毒。至於究竟是什麼樣的問題,該用什麼樣的藥來治療,還得等他細細辨別後才能得出結論。

為了防止有人影響他,他便讓房中的人都出去,自己從藥箱中摸了把銀針出來。

一番查看後,蕭暮雨也皺了眉頭——這毒該是天山雪狼毒,而且還是被頭狼咬了之後才帶有的毒素,這種毒他也隻是曾經在一部古籍上見到過,卻從來沒有遇上。天山上雖是有諸多罕見的藥材,但那裏環境惡劣,常年積雪,還有許多不知名的獸類,稍有不慎便會丟了性命。

也不知這居天門的掌門是為了什麼才會親身冒險去往天山,還被雪狼襲擊了。

不過這些因果他也不想曉得,現在既然了明了中毒的緣由,那他心下便也有了幾分救治掌門的把握。

天山雪狼毒雖是罕見,卻也沒有到無字記載的地步,隻不過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這毒在何處中的,解藥便也還在何處。

這大概便是那些個名醫也說無藥可醫的原因了吧,好端端的誰也不想去天山走一遭,況且還是去找一頭狼。

蕭暮雨摸了摸下巴,心說這一回倒是能好好訛居天門一筆了,這麼大個門派不至於連些醫藥費都付不起——但倘若真付不起,他們門派裏頭必定還有許多珍品,能讓他挑上一二。

他與素淩雲本來就是同一種人,無非是用四個字形容——見錢眼開。錢於他們而言才是人生最重要的東西,至於別的……他們壓根就不會放在心上罷。

想起素淩雲,蕭暮雨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一分,那個姑娘表麵上看起來冷冰冰的刀槍不入,實則卻是個十分能害羞的,臉紅起來和喝醉了酒一般,那副模樣有趣得緊。

這樣的素老板,說出去全江湖都不會信的吧。

他笑了笑,心說才幾日不見倒是有些想她,不過以她那薄情的性子,大概是不會想自己的。於是他打濕了帕子擦了擦手,將一應用具都收拾了幹淨,他需要有人去天山取頭狼的心做藥引,再配上天山獨有的狼蒿草,方能治成解毒之藥。

天山此行凶險,而那頭狼更是凶殘,況且就算萬幸取得了頭狼的心髒,想必也不會被那些狼群放過。居天門的掌門去了趟天山都被頭狼傷成這般,若是居天門普通弟子前去,隻怕更是凶多吉少。

這該如何是好?

蕭暮雨將毛筆在手中轉了一周,末了又好端端夾在指尖,開了一副安神的方子。想必此前來的大夫也都開過些穩定病情的藥方,不過是藥三分毒,就算是補藥也不可多用,是以解決問題還是須得從源頭上下手——不論如何凶險,都必須有人去天山將他要的東西取回來。

好在居天門是個大門派,手下絕不會缺可以外出執行任務的弟子,蕭暮雨向一位長老交待了一二,那名長老便派人下去清點了十名弟子一同去天山。

現下掌門臥床,門派一應事務都交於了這位唐元徽長老,唐長老看起來倒是個慈眉善目的,不過依著蕭暮雨的江湖經驗來說,他也不會輕易相信這些表麵的東西。

他抱拳一揖向唐長老道了謝,便要回自己的房間稍作休息,準備再傳封信給饕餮閣。雖說雪狼心髒與狼蒿草是治病關鍵,然而據他從前在古籍上看到的,製成這味藥還要一些別的稀有藥材,自然不是如同上兩味那般稀缺便是了。他還要的那一株文莖草,據他所知,饕餮閣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