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披頭散發倚在門框坐在地上,臉上滿是被人扇過的指印,裴楊氏嘴角掛著一抹冷笑,手裏舉著一條鞭子,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小喜子,卻滿臉無辜,毫發無損站在一旁。
“殃兒……”趙姨娘無神的眼睛在觸及到裴餘殃的刹那變得通紅,囁喏著開口喚道,滿是無奈與屈辱。
她全身都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看了趙姨娘幾眼,繼而雙眼赤紅盯著裴楊氏,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放開我娘。”
“小賤蹄子,你以為自己是誰?你娘懷你的時候都不在府裏,也不知是哪裏搞來的野種就說是老爺的,你當真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野雞都能上樹當鳳凰了,真是好笑!”
裴楊氏尖酸的話猶如尖刀,一下一下剜著她心頭上的肉,她唇色煞白,隻聽得趙姨娘尖叫了一聲,周圍下人炸響一片。
“趙姨娘!”梧桐的聲音尤為尖利,猛然從裴餘殃身後衝了出去,一把拽住撞向牆頭的趙姨娘。
千鈞一發之際,梧桐拽住趙姨娘的肩頭,險險將她拽了回來,死死抱在懷裏,不敢放鬆一絲,趙姨娘的額頭卻還是被磨破了一大塊。
“你記住了!”她怒極反笑,笑看了裴楊氏一眼,又環視了周圍的大夫人院裏的丫鬟一圈,“今天所有羞辱我娘的人,你們一個個,都記住了。”
盡管她聲音不大,在場的所有人不知怎的,卻都不敢抬頭看她,尤其是小喜子,嚇得雙腿發顫,往裴楊氏身後一縮。
梧桐望著站在院子中央渾身散發著寒氣的裴餘殃,心中一陣發酸,抿著唇哭了起來,默默扶著已處於半昏厥狀態的趙姨娘走到她身旁,哽咽著道,“三小姐,我們回去……”
“回去?”裴餘殃冷笑了一聲,雙眼如帶了刺紮向裴楊氏手中拎著的鞭子,“有人還沒打夠呢,我們就這麼回去,豈不是又讓她抓住了一個把柄?倒不如一次打個夠!”
“你以為我不敢麼?小野種!”裴楊氏從未見過裴餘殃如此強硬的麵目,愣了許久,又拎著鞭子朝她們三人走近了幾步。
“你當然敢,”裴餘殃抿著嘴笑得有些天真無邪,“你什麼不敢做?你若有本事的就打死我們,連爹爹都打死,那麼就沒有人知道在王府裏的王妃是個假貨了。”
“你……”裴楊氏氣得直打哆嗦,手中的鞭子竟不知是揮下去還是不揮下去的好。
裴餘殃說的正是她最害怕的,確實她不可能把所有知情的人的嘴都堵上,隻要這消息一走漏出去,首當其衝的就是裴采薇和自己。
“在場的人都聽著,老爺已經提醒過你們不止一次,我今日再提醒一遍!”她想了想,將目光轉向院中眾人,厲聲道,“誰敢走漏半絲風聲,整個相府都逃不了株連九族的下場,連帶你們和你們所有的親眷,一個都跑不了!”
裴餘殃禁不住又冷笑了起來,“你可曾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若是把誰逼急了,大不了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裴楊氏刷得一下變了臉色,死死盯著裴餘殃看,半晌沒有說話。
就在大家僵持的時候,院門外忽然擠進來一個小丫鬟,見到院中的景象愣了愣,卻還是硬著頭皮匆匆跑到裴楊氏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