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馬的小廝順著寧虞姚的眼神望去,卻什麼也沒瞧見,忍不住諂笑著問道,“王爺,您在瞧什麼呢?”
“沒什麼。”寧虞姚收回目光,眼神恢複以往的一貫冰冷,將手中的韁繩交到那小廝手中,“你去跟相國稟報一聲,既然他今日如此忙碌,本王可以在門廳等他一會兒,另外,不要讓本王見到王妃一根頭發絲。”
這小廝顯然是被寧虞姚最後一句話驚住了,愣愣地瞧了寧虞姚好幾眼,又慌忙應聲牽著馬將寧虞姚領了進去。
“王爺不如一起來與我們喝壺茶?”兵部尚書聽見身後的動靜,心中叫苦不迭,不知怎麼的半路就遇上了個現在不該來的人,卻又做賊心虛,回頭朝寧虞姚問了句。
寧虞姚冷冷清清一笑,隻扔下幾個字,“不必了,你們先談正事。”說罷頭也不回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一句話噎得在場的人頓時都冷汗冒了一身,這句話的意思擺明了是在說,我知道你們背地裏在搞些什麼,隻是本王不願意管。
“走吧!”兵部尚書盯著寧虞姚的背影瞧了許久,終於咬牙沉聲道,“走吧,不管他了,談正事要緊!”
殊不知走到回廊盡頭的寧虞姚回過頭意味深長盯著他們看了許久。
“王爺,小的是管事的召奴,不如您先去花廳等著,那兒清靜一些,您現在是相府的姑爺,去花廳等著也不會失了禮數。”在前頭領路的小廝不知何時變成了管家召奴,行路間有些氣喘籲籲的,朝寧虞姚不卑不亢地笑道。
“哼!”寧虞姚冷笑了一聲,再也不吱聲,算是默許了前往花廳等待。
召奴自然明白寧虞姚冷哼的意味,笑意不由僵在臉上,訕訕地回過頭去,隻顧悶頭在前麵領路。
一路行至花廳,按理來說路上的下人奴婢應當是數也數不過來,他卻一個下人也沒瞧見,心中不由升上幾分疑惑。
召奴也不言語,領他在花廳上座坐下,自己親手奉了茶水,便要轉身離開。
“召奴,夫人呢?”他端起茶盞,輕飄飄問道,“本王不想見王妃,卻沒說不見相國和相國夫人,這便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麼?”
“王爺言重了,您是新姑爺,上門自然不算是客,相國要晚一些時候來,夫人今日卻不方便見人,正臥病在床呢!”召奴轉身朝他跪下,一板一眼回道。
“本王前幾日見她還是好好的,怎麼忽然就這般了?”寧虞姚的語氣中顯然帶著些許不屑和玩味,“是不敢見本王,還是不方便見?”
寧虞姚是京中出了名的人物,當今天子最寵愛的便是他,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更稀奇的是,五王爺雖有曠世之才,卻從不與朝中大臣往來,也絕口不提朝中事。
皇帝雖然極愛這個兒子,甚至一度想要立他為太子,無奈寧虞姚卻絲毫不在意,改立太子之事隻好作罷。
麵對這樣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主,召奴不由也有些語無倫次,“小的……小的確實不知,更不敢揣摩自家主人的心意。”
“行了,你去吧。”寧虞姚忽而重重擱下手裏的茶盞,不耐地揮揮手回道。
召奴得了這句話,立刻便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敢停留片刻,轉身走出了花廳。
原來楊家帶來的能幹家臣,不過如此。他盯著召奴漸漸消失在花叢中的背影,雙眼眯成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