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身子還虛著呢,有什麼事我替你去辦就是。”吳丹青聽她竟然要下床出去,不禁想起她這兩日魂不守舍的樣子,怕她做什麼傻事,忙製止道。
裴餘殃抿著嘴笑了起來,取了床邊擺著的王大娘昨日送來的粗布衣裳,“不妨事,這件事就是讓你去做你也做不好的,我也沒地方去,會回來的,這簪子錢我還得要回來。”
最後一句話本是玩笑話,吳丹青卻一聲歎息,瞧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她見吳丹青一言不發出了門,也不懂他那一聲歎息的意思,坐在床上發了半天呆,直到隔壁的王大娘來敲門,她才想起飯還沒吃,端起來匆匆吃了幾口。
“姑娘你這是何苦,有什麼的我給你帶個口信也就罷了,幹嘛非得拖著個病身子跟我去相府!”王大娘嘟囔著走了進來,門外的推車上擺著要送進相府去的新鮮時蔬。
“我就是想親自進去瞧我娘一眼,相府那麼大,王大娘你還不一定能找得著她呢。”她含糊其辭解釋道,強笑了幾聲。
在外人麵前,她隻敢說自己是在府裏犯了什麼事,被趕了出來,娘還留在相府裏做事。
隻有吳丹青和那天在旁邊的老吳頭知道,自己是逃出來的,但自己的真實身份她卻不敢透露半分,若是被楊婉瑩知道了,就全完了。
“王大娘,你這些天給相府裏送菜,可有聽說出了什麼事?”她吃力地穿好了衣裳,隨王大娘走出門,一邊輕聲問道。
“能有什麼事,還不就是相爺去了。”王大娘瞅了瞅四周,推著推車慢慢往前走,一邊輕聲回道,“不過我送菜去時,還聽見了件稀奇事。”
她心頭一動,下意識脫口問道,“什麼事?”
“我上回去,聽見後頭廚房的人說,好像是三小姐得了什麼怪病,被關在府裏,連送相爺出殯也沒讓她去哪!還有人說,三小姐哪是得了怪病,是跟著相爺去了,府上連去了兩個人,多不吉利呀,那大夫人就讓她爹楊三爺把三小姐埋進楊家祖墳了!說得跟真的似的,楊三爺回去時哪能帶副大棺材回去!”
“你還聽到了什麼?”她一聽楊三爺確實已經走了,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如果楊嵩真的從相府帶走了一個死人,那隻會有兩個,一個是梧桐,還有一個就是趙姨娘!
“哪還能聽到什麼,就聽到這些我就不敢再聽下去了,這些事哪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該知道的事?”
王大娘見前方便是小巷的出口,便朝裴餘殃噓了一聲,示意這些事還是不談為妙,閉緊了嘴,帶著裴餘殃朝相府的方向走去。
殊不知表麵平靜的裴餘殃心裏卻翻江倒海,恨不得一下飛回相府,卻又怕相府的下人認出她。
“王大娘。”她急切地喚了聲前麵走著的王大娘,拉住她讓她先停下。
“怎麼了?”王大娘見她低著頭欲言又止的樣子,臉上也盡是被打之後的瘀傷,心裏覺得這丫頭真是可憐得緊,柔聲問道。
“你看我這樣子哪能見人?再說我這身份進府,一定會再被人趕出來的,王大娘帶我進府的時候可否說我是您的侄女?”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身上掏出來塊帕子掛在耳畔遮住臉,眼巴巴瞅著王大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