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黃有財便來敲門叫他們起身,見到穿戴整齊的吳丹青從裴餘殃屋裏出來,先是一愣,繼而奸詐地笑了起來。
“吳掌櫃,和裴二小姐和好了?昨夜睡得可好?”
“收起你那滿腦子齷蹉的思想!”吳丹青俊臉一沉,“上次下藥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呢!”
“天地良心啊!”黃有財一跺腳,滿臉委屈回道,“我黃有財要是事先就知道主上會給你們二人下藥,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裴餘殃打著嗬欠從屋裏走了出來,朝黃有財露出一個鄙夷的神色,“你裝得倒挺像那麼回事兒,你嘴裏說出來的十句話我倒還真有九句不信,說吧,一大早來找我們什麼事?”
黃有財聽她這麼說自己,尷尬地縮著胖腦袋笑了起來,“這不是稻子開始播種了麼,有些米商今天要上門來和我們談價錢,裴二小姐不想隨我一起去看看?”
這倒是個好機會。裴餘殃一愣,繼而瞅著黃有財問道,“你不是說你從不經商麼?”
“我不經商這是千真萬確的,裴二小姐若不信,可以隨便去問誰,但是今年不知道怎麼回事,有幾個大米商指名道姓要見吳掌櫃,似乎知道你們會來江南。”
裴餘殃又是一愣,和吳丹青對視了一眼,心中疑惑更深,腦子裏第一個蹦出來的是雲哥兒,難道這是雲哥兒之前給他們拉來的生意?
不管是哪裏來的生意,自己送上門便是最好的,哪有不同意之理!她想了想,立即喜笑顏開同意了,回屋裏仍舊找了件男裝換上。
和吳丹青雖黃有財匆匆趕到前堂的時候,江南商會的好些米商已經等了他們二人許久。
“不知哪位是吳丹青吳掌櫃?”其中一個長相頗為儒雅的中年男子一見他們進來,立即起身問道。
裴餘殃隨即捏了捏吳丹青手心,示意仍舊是由他出麵。
吳丹青不著痕跡點了點頭,朝那儒雅男子抱了抱拳,笑道,“我便是吳丹青,不知各位是怎麼知道我們來江南的。”
“吳掌櫃果然是年少有為啊!”那儒雅男子上下打量了眼吳丹青,讚道,“也難怪能調教出那麼些得力的手下,我們都是江南商會的米商,不過全都來自不同的地方,吳掌櫃之前派了人前來和我們商討過供新米的事情,不知現在還做不做數。”
江南商會?吳丹青心下裏一陣奇怪,繼續笑問道,“我們派出去的夥計有許多,不知是哪個夥計,在何時與各位商討過供米的事情。”
“就在去年年關上,有一個年輕人同時將同樣的信件送到我們現在在場的所有人手上,當時根據我們米行的大小,定好了今年一年會給我們各家提供多少新米。”那男子臉上也不由出現了疑惑的表情,卻仍耐心朝吳丹青解釋道。
吳丹青笑吟吟地應了聲,心中卻不由有些發虛。
江南商會的人來自寧國各地,幾乎都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商販,黃有財許給他們百畝良田就發生在過年之前,且不說雲哥兒沒有抽身的時間,就算他有,自己和裴餘殃並沒有將黃有財送他們田地的事情告訴任何人,雲哥兒不會有預知未來會發生什麼事的本領吧?
現在先不追究是誰幹的,他們就隻有幾百畝的地,撐死能提供給一家大米商已經是不易,剩下的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