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了淩晨12點仍未熄燈,這在賽納基亞州州立監獄裏並不是頭一次發生的事情,然而在今天卻是最為特殊的一次。
已經年過四十的監獄長摸著從去年開始就有些謝頂的腦袋,心下不斷衡量著今天這一事件的利弊得失。他已經在這個該死的州立監獄裏做了快10年的“看門狗”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年秋天就能調到州立警局出任一個油水頗厚的肥職了。
10年來,他因為這份工作的原因,已經錯過了自己惟一一個女兒的中學畢業典禮、成人禮、大學入學儀式……這幾乎已經是一個少女最美好的時光了,而女兒就要在明年春天裏結婚了。
他一定不能再錯過這個對女兒來說下一個最為重要的人生航點了。
“今天晚上,”監獄長終於下定了決心,“是誰來負責執勤的?”
撫著脖子不斷幹咳著說不出話的男人顫巍巍地舉起了手——他剛剛被房書平掐住脖子直接撞上了囚室鐵門,脊椎和嗓子傳來的劇痛讓他懷疑自己這兩處的骨頭都受到了嚴重的挫傷。
監獄長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有膽子收錢也要有命去花!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記住,他們按程序規規矩矩地提走了犯人:沒有人私下收錢,沒有人亂動犯人夥食,更沒有人襲警。”
聽到他說出這種明顯扭曲了事實真相的命令,有人立刻浮現出了不服的神色,但是還沒張嘴就被監獄長舉起警棍指住了鼻子:“少在這裏跟我談什麼無聊的正義感……看看這張紙!這是司法部點名要的人,如果真要嚴格追究下去,恐怕連諸位自打任職於此所做過的每一件爛事,都要被事無巨細地翻飭出來。”
“如果,”監獄長冷笑了一聲,“如果有人敢向上帝發誓,自從他來到這個監獄以後,從來沒有在犯人身上收取過一分錢的好處,從來沒有違反過一次安全條例規定,從來沒有做過一件蒙蔽自己上司和同事的事情。那麼,他就可以對我剛剛的那項決定提出異議。”
而那些聞言麵麵相覷的獄警們,最後卻無一人肯站出來表示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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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房書平和杜卓陽往外走的喬安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給他帶來了太多的震動:他平時所見到的那個總是一本正經著笑眯眯地說出不正經話的房書平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那種窮凶極惡的氣勢哪怕說他就是“黑皇帝”都會有人相信!
是的,就在杜家一個月前和特裏家碰撞交鋒勝出之後,與之前相比采取了更加咄咄逼人的進取之勢的杜卓陽,已經從華人社團中那個古老的“太子”稱呼,被黑暗世界傳成了“黑皇帝”這三個更寓有深意的字。
至於杜卓陽,喬安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他們剛剛走出的監獄大樓:高大的建築物在黑沉沉的夜色下有一種蟄伏起來的威嚴,像是在捍衛自己領地的某種大型猛獸。
……但是,如果不是杜卓陽配合的情況下,這裏能保證對他關押的萬無一失嗎?還是說隻有被稱為“禁絕之地”的阿爾卡特拉斯島,才能確保像他這樣的犯人做到安分守己?
喬安看著房書平小心翼翼地把人扶進了那輛炫得讓所有男人眼紅的超跑裏,有些尷尬地開口道:“你要知道,監獄中難免會發生一些這種事情。杜先生他畢竟……”
房書平拉開駕駛座的門,“咣”地一聲重響砸著關上,接著在3秒鍾內就迅速加速到100碼像隻火箭炮一樣衝了出去!
還來不及心疼這樣一輛豪車被如此粗暴對待的喬安,隨即發現了自己麵臨了一個更為粗暴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