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著胸口咳嗽半天都沒緩過勁來的杜卓陽說不好心裏的憋悶之情究竟來自何處,隻知道一看到大大咧咧地全luo著坐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慢慢地挽起袖口,很是嫌棄地看著手臂和手指上被胡亂貼上的創可貼:“貼成這樣,說它‘難看’都是一種昧著良心的表揚。”
然後,就像是泄憤一樣,杜卓陽一條接著一條地撕下了那些創可貼。
他那些傷口在一夜的時間裏根本不足以完全愈合,被這樣動作頗大的撕扯之後,當即又重新滲出了血液。
“別撕別撕!”房書平看他受傷就心裏疼得直抽抽,“大不了我以後找那個什麼趙醫生好好學學怎麼包紮傷口,下次不給你貼這麼難看了不行嗎?”
杜卓陽眉頭都不皺一下,手臂和指節上傳來那些銳痛被他完全忽視了過去,甚至心裏還有一種什麼被隨之排遣出去的補償感。
他一邊從地上被踢翻的醫護箱裏翻出一管止血噴霧,一邊忍著傷痛說:“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兒好嗎?”
噴霧甫一接觸到傷處帶來的沙痛,終於讓杜卓陽的表情流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痛苦,額上也隨即滲出細密的薄汗來。
房書平在旁邊看得簡直心如刀割,恨不得以己身代受十倍的疼痛來換他一時的不疼。
杜卓陽簡單地處理完傷口後,一抬頭就看到了房書平用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樣看著他,眼睛裏寫滿了快要溢出來的心疼和擔心。
這樣表情鮮明的情緒外露,倒是讓他難以說出口那些早已在嘴邊兒上的嘲諷話語了。
把那瓶止血噴霧準確地扔回箱子裏,杜卓陽轉身摁響了房門口的套房私人管家傳喚鈴。然後,在那位英式管家到來之後,簡短地吩咐道:“給我準備一套衣服。”
“已經在主臥隔壁的更衣室裏幫您備好了,”管家恭敬地半躬□子回複道,“是您身後的這位先生指定的尺寸。您要不要現在過去看一下是否合身和是否需要更換款式?”
杜卓陽連主臥裏的浴室都不想用,抬腳就往外走,隨之就被身後那個難言部位傳來的別扭不適拉黑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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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澡,換好衣服的杜卓陽總算覺得自己從今天下午一醒來的糟心狀態稍微回複過來一點兒了。
他正對著鏡子整理領口袖口的時候,同樣洗好澡依然一.絲.不.掛的房書平晃晃悠悠地走進更衣室裏慢騰騰地穿衣服,在看到鏡子裏他的正麵之後,還不禁眼前一亮地說道:“我就知道我給你挑的衣服絕對合身。”
杜卓陽轉過身來直麵著他:“我們有必要談一談。”
“我不要!”直覺驚人的房書平直接拒絕,“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相處模式挺好的,發展趨勢也挺好的。”
杜卓陽哪裏會理他這個,抽出一根煙點上後就開口說道:“我昨天被人下了藥……雖然你采用的方式不是最好的,不過確實幫我解決了這個問題。但是,僅此而已。”
房書平已經從他昨天晚上的表現和隻言片語中汲取到了足夠的能量和信息,所以一點都不被打擊到地回答:“以後你如果想找我解決相似問題的話,我隨時都可以的。”
杜卓陽的眼角跳了一跳,沒有理會他的胡攪蠻纏:“為我做事都會有獎勵,所以,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房書平直直地看著他,四個字說得堅定而又堅決。
“要我?隻怕你還出不起這個價。”杜卓陽衝他皮笑肉不笑地冷笑。
“那就你要我。”房書平從善如流地回答。
深知如何和他這樣扯皮下去,一輩子都會扯不出來個什麼結果來,杜卓陽幹脆直接說道:“你如果想待在我身邊,也不是不可以。”
房書平的眼睛隨即一亮,緊接著又是一暗。
——這句話後的但是,才是最關鍵的。但是……
果然,杜卓陽接著說:“但是,除了你以外,我還會有很多情人。最後,也許會和一個女人結婚,然後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