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文見到昆卡時,是在一條停靠在美國西北海灣上、偽裝成民用遊輪的小型軍艦上。
“你怎麼會下這麼大血本救我?”這是杜正文見到昆卡的第一句話,“別說什麼我救過你的鬼話,這話騙騙別人還可以——老隊長也救過你。”
昆卡把吸到一半的煙卷扔在甲板上,用左腳用力地碾滅:“互惠互利的最優選擇……開船。”
“‘蝰蛇’換血換得真徹底,”杜正文掃視著船上來來往往的人,“是要讓當年的知情人全部‘閉嘴’麼?”
“那還少了一個你。”昆卡用力地搓了一把臉,“為了救你,我的人搭進去了一半,希望最後能讓我收回這個成本。”
“我們現在去哪裏?”杜正文帶著點兒嘲諷地說,“你救我注定是個賠本買賣,我現在在杜家說的話還不如杜卓陽放的屁響。”
“去西恩海。”昆卡眯起眼看了一下太陽,“希望我們能趕得上這鈔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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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書平慢慢地攥緊右手,在他手裏壓著的一枚小小環狀物體從他手心的紋路順著血管的脈絡一直燙到心底的最深處,燒得他簡直一分鍾都坐不住。
那是杜卓陽在臨走前扔給他的:那枚曾被他偷偷拿走現在又失而複得的玉石尾戒。
“我做不到這樣什麼都不幹地等他回來。”房書平站起來在屋內來來回回地繞圈子,“這已經是第二次我除了等什麼都做不了了!
他轉悠了兩圈之後,像是突然下定了決心一樣,轉身對著杜子鴻說:“您這次不能攔我!”
杜子鴻揣著手裏的沉香如意,送了他一個白眼:“你終於不喊我‘爸爸’了?”
“謝謝爸爸成全!”房書平順著杆子往上爬,拿著那枚戒指往自己小指上一套就往外走。
他剛走出大門,兜裏的電話就尖利地銳鳴起來,是邵鈞哲。
“逸辰現在人在哪裏?”邵鈞哲在電話剛一接通的時候就大聲地詢問道,“對方要什麼,隻要我有,全部給他們!”
“他們要的是杜家。”房書平一句話就堵死了邵鈞哲的全部希望。
一直在門外守著的阿基看到房書平之後馬上上前詢問道:“房總,您是要用直升機去找杜少嗎?家裏現在的直升機調配十分緊張,可能根本沒辦法給您勻出來一架來,不如您跟著咱們的人一起走?”
距離3支武裝小隊的出發時間已經僅僅剩餘了不到20分鍾,再加上杜家此前的驟然受襲,能夠按時出發便已經算是執行力和行動力驚人的表現。
“不用太久時間,送我到山下即可。”房書平回答道。
“房書平!”電話那端的邵鈞哲已然快要著急發瘋了。
“邵逸辰應該在西恩海上的一個小島,具體坐標等下季同學才會發給我。對方點明讓卓陽一個人過去,卓陽10分鍾前就趕過去了。”房書平抽出一根煙咬上,一旁的阿基急忙給他遞上火,“我勸你老老實實待在國內就好,不然10幾個小時到了之後,人該救得回來早救回來了,救不回來的話你趕到這裏也是無用。”
“我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待在國內?”電話那端傳來的聲音帶著嘈雜,“我已經定了飛往美國的最近一次航班……換做是你,你可能什麼事都不做隻是幹等嗎?!”
“我當然不會,”房書平一口否決,“我這不是正在趕去救老婆的路上嗎?你自己乖一點,不要影響到我和卓陽,不然逸辰救不回來就怪你啊!”
電話那端傳來了一陣長久的沉默,如果不是嘈雜的背景音還在,房書平幾乎要以為邵鈞哲掛掉電話了:“喂!喂!喂?電話沒聲兒了親,我掛了啊親,我一分鍾千萬上下的還要去救媳婦兒接你電話的成本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