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她看著他，忘了拂去灰塵。
然後，她聽到他沉到幾乎冷漠的聲音響起，“以後別再來了。”
“……”
董寧呆呆地看著他，一雙手用力地抓住了衣服。
除了“你認錯人”外，他說的是……以後別再來了。
原來，他真的寧肯當個保鏢，都不肯回董家。
“回去。別再來幹擾墨先生和太太。”
許斌又添上一句，低眸盯著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轉過身離開。
“讓我再看你一眼！”
細弱卻堅定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許斌紮住腳步，他不想停下，但動作又比他的大腦快了一步。
這就是養一個女孩養十來年的可怕慣性。
隻要她說，他的身體永遠會比大腦更快行動。
……
“我再看你一眼，我就走，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
董寧已經走到他的麵前，踮起了雙腳，伸手摘下他臉上的墨鏡。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他的唇……
都再一次重新展現在她的麵前。
許斌的眸在眼眶中微微動了動，幾乎不露痕跡，宛若被端詳的不是自己一樣，無動於衷。
董寧緊握著墨鏡，上麵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你……成熟了很多。”董寧有些艱難地盯著他的臉說出來。
“我本來就比你大很多。”
許斌順口接上她的話，董寧的手顫抖了下，手中的墨鏡被他取走……
將墨鏡重新架於鼻梁上，他又恢複一派麵無表情。
緊接著，他越過她往前走去，擦肩而過她的身旁時，留下一句漠然的話，“希望你遵守承諾。”
一陣風吹來，董寧的長發亂了，幾乎沒有勇氣再看他第二眼，隻是聲音顫抖地道，“你放心，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她不會……再糾纏不清了。
像放慢的鏡頭，她不去看，也能感覺到許斌一步一步背離她走遠。
他的步伐沉穩。
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不帶半點感情。
“對不起……”董寧忽然又開了口，聲音顫抖到不行，“從我踏進董家的門開始，我帶給你的永遠都是麻煩。對不起……”
對不起，海哥哥……
他不該收養她這個討厭鬼。
董寧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很久才聽到風中飄來他的聲音，“我忘了。”
眼淚，一下子從她的眼眶裏滑落。
不說他還記恨，不說他還討厭她和董山，不說他還憎惡回家，他隻說……他忘了。
比還恨她……更傷人。
他們之間，仿佛一麵凍冰的湖，怎麼用石頭扔，都不會再起漣漪，隻會有裂痕……
……
許斌回到車旁，打開車門坐進去，坐在茜茜安安的身旁，按開耳機冷冷地吩咐道，“開車。”
三部車開始啟動，緩緩離開別墅區。
茜茜安安坐在車上，漂亮的眼睛望著窗外那個越來越遠的寧阿姨，轉過臉看向許斌。
茜茜忽然直了直身，伸長手摘下他的墨鏡。
許斌低下頭看她，眼裏有著一瞬間的怔愣。
茜茜學著董寧的樣子盯著許斌看了好久，隨即問道，“狂歡節你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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