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鎮外,一條小溪潺潺流淌,草亭三兩座,翠竹四五枝。
臨水草亭上,一個中年漢子麵目方正,濃眉大眼,正手摯一根魚竿,悠閑釣魚。在其身後,還站著兩人。一位手搖羽扇的青衣文士,意態鬆閑;還有一個身材精瘦,目放冷光的男子。
“上鉤了。”中年漢子微笑,拉起手中的魚竿。
“易先生。”不知何時,草廳中多出來一個人,長身而立,黑發如瀑,剛毅的臉龐猶如刀削斧劈,眼眸低垂,淡淡的眼神似乎藏於鞘中的神劍。
手中,提著一柄四尺的長劍。
見到來人,青衣文士搖扇笑道:“燕兄,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燕談歌微微頷首,說道:“天機兄,不知易先生召我來,有何事?”
“哈哈。”易先生長身站起,轉身看著燕談歌,平淡的眸子有神秘的光彩閃爍,良久,才說道:“幾年未見,燕兄境界飛升,可喜可賀!”
“易先生謬讚了。”燕談歌微微躬身施禮。
易先生仰天大笑,笑聲朗朗,傳遍整個山野。良久,才緩聲停下,說道:“燕兄抱歉了,一時激動,有些失態。”
“無妨。”
“如果陽尊知道自己的少帥燕談歌,今日達到此般境界,絕對會像我這般高興大笑!”易先生意氣朗朗。
燕談歌沉默不語,似是回憶起了傷心事。
青衣文士察言觀色,迎來說道:“燕兄,此次主公找你來,是想讓你幫一個人。”
“誰?”
“劍癡。”
“好。”
話音一落,燕談歌身影莫然消失。
“怎麼這麼快?”那個久久不發一言的精瘦男子歎道。
“他已經達到‘天人之境’了,離當年的陽尊都不遠了。”青衣文士感歎。
易先生嘴角微微一笑,轉身將手中釣起的魚拋回水中。
“這魚太小,不值得釣。”
***
是夜,月沉星暗,濃濃夜色似潑進了墨裏,那些行走的人,就是水墨中遊動的魚。
可是,今夜,沒有人。
自從天下少年英傑彙聚泰安鎮後,近來頻頻有人深夜失蹤,幾日後被人找到,皆已身死。
一劍封喉!
無人外出,酒店內就是燈火一片,各路江湖客在圍聚交談,說著此間的江湖故事。
“聽嶺南道來的江湖客說,是劍癡那個大殺神回來了,為了逼迫劍皇出手,不惜四處殺年輕俊傑。”
“隱世十年的劍癡回來了!?當年他殺了半個江湖的劍客,如今又回來作亂!”
“十年前劍皇沒殺了劍癡,十年後,他又回來作亂,劍皇此次必會殺了他!”
……
陳乾元三人圍坐一桌,聽得眾多江湖客紛紛談論此事,皆覺此事蹊蹺。
“大哥,黃泉前輩自從那日離開之後,一直沒出現,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裏了?”李嘯天問道。
“黃泉前輩十年前敗在劍皇劍下,如今,他回來了,又要約戰劍皇。”當日,算天下高手陳乾元等人這些事時,李嘯天在和郭逢秋談論當年正陽宗的事,所以不知這一節。
黃泉當日在天南劍莊甚至不惜得罪千秋閣,都力保幾人,不戒亦是對其深感欽佩,說道:“黃泉前輩如今不再嗜殺,這些坊間言論,應該是有人在造謠。”
“必然。還有半個月群英會就要開始了,這件事影響甚大。”陳乾元說道。
直到深夜,幾人才緩緩入房休憩。
萬籟俱寂,燈火一家一家的滅了。
陳乾元躺在床上,細細想此間事節,他不相信那些身死的江湖人士黃泉殺的。
“喀拉。”
一聲脆響,陳乾元驚坐而起,李嘯天和不戒亦是坐起。
“有人!”不戒低語。
“追!”陳乾元當機立斷,黃泉對他們有大恩,他必須查處這件事的真相。
三人開窗飛出,身形疾射。
漫漫黑夜中,一個黑衣人抱著一個年輕女孩兒,急速縱躍飛騰。
“唰!”
一道白光從陳乾元身旁飛過,恍若暗夜閃電一般,直朝那黑衣人追去。
陳乾元定睛細看,原來是一柄劍帶著劍鞘一起飛了出去,回首一看,一個素衣女子正騰躍飛來,麵色清冷。
那柄劍,是她發出的!
陳乾元心底驚然,這一手禦劍的功夫,如疾電飛雷,勁力非凡,沒想到這個年輕女子有此般深厚修為。
“哇啦啦,哪來的賊子,遇到賊祖宗,還不來拜見拜見。”一個猴模猴樣的男子騰躍而起,身形連動,在空中連連變換身形,如鷹如雀,似蛇似豹,倏爾便超過陳乾元。
“他奶奶的,這怪小子怎麼這麼快!”李嘯天輕功最弱,一時落到最後,沒料到那風行雲後來居上,輕功反倒是最好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