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春耕,操練的事情暫時被放置一旁,不過防刺服和防爆盾等“軍械”都已經發放下去,但除去鞋和多功能軍鏟外,其餘全部堆放在操練營。那是鮑渠新劃撥出來的一塊空地,有宋三主管,一百一十二名青壯隻有在春耕閑暇時才會前往操練,熟悉手中的武器。
鮑錙最近有些不太開心,不光是因為操練營日常操練的夥食由鮑家負責,最重要的是主家竟然想要弄一個瓷窯,還讓他高價聘請那些手藝精湛的師傅。
山東本就是瓷器的出產地之一,手藝好的師傅自然是不缺,可做出來的瓷器銷路是一個大問題,人家很多瓷窯都已經做十年、二十年,他們怎麼能是人家的對手?不過鮑渠一意孤行,鮑錙隻是下人,他也隻能遵照吩咐去做,但不高興那是難免的。
而隨著春耕的漸漸結束,鮑渠也逐漸忙碌起來,玉米的種植不能像粟米那樣費事,再加上有大量的耕牛,不過十幾日就已經忙的差不多,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鮑渠才開始開墾荒地的事情。
說實話,前世今生鮑渠下地幹活的機會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而且就算是有,那也是全機械化,如今這樣驅趕著耕牛開墾的還是第一次經曆。
當然,實際上鮑渠也就是做做樣子,隨便弄一下就把事情交給佃農,而他自己則躲在陰涼的地方看著佃農們辛苦勞作。
坐在鮑渠的這個位置,剛好能夠把不遠處的鮑家寨也一覽無遺,鮑家寨既然是寨,那麼自然靠山而建,正前方是肥沃土地,背靠北嶺,山上經常有虎狼出沒,所以一到夜間鮑家寨很少有人出寨。
陰涼下坐一會鮑渠就已經呆不住,折返回鮑家寨,這些年鮑家寨的生活還算安穩,洛陽、長安的變動對這裏的影響也並不大,再加上鮑家寨老家主的仁慈,寨中的小兒甚多。
一路上不時能看到蹦跳打鬧的小兒,有些甚至和鮑渠差不多的年齡,但鮑渠畢竟是家主,而且相貌也有些猙獰,見到他本還在打鬧的小兒紛紛敬畏的躲到一旁,呆鮑渠離開之後才再一次恢複熱鬧。
果然越是站得高越是孤獨,自己這才是一個小地主就已經這樣,真如果是皇帝什麼的,那豈不是無聊死?鮑渠一邊帶著這身肥肉走向寨裏糧庫,一邊苦笑著感慨著。
糧庫的看守是鮑家的一位老人,爺爺輩就已經改姓鮑,普通百姓家也沒有什麼好名字,求一個好生養、壽限長,就叫一個長生,鮑長生。見到鮑渠那肥胖的身材,本在打盹的鮑長生急忙的站起身:“少爺。”
“無事,就是過來瞧一眼糧庫,現在糧庫裏有多少糧?”
“陳米三千二百石,新米兩千六百石。”畢竟是糧庫的看守,對於鮑家有多少糧食他最是清楚,所以回答的時候毫不猶豫。
鮑渠很滿意,又小聲的問道:“糧庫有沒有滿?”
鮑長生有些奇怪鮑渠的問題,不過還是回答道:“還沒有滿,當初建庫是按照一萬石的標準,現在剛到一半。”
鮑長生的聲音也不大,這世道大災大難沒有,但土匪強盜劫掠卻是經常的事情,誰家實力強、誰家的糧食多,這些都是強盜們關注的事情,不小心泄露出去那就是大災難。
“陳米從現在開始就想辦法解決一下吧!縣裏有沒有買糧的糧商?”
“有,不過徐老爺說近期好像朝廷要對晉國用兵,糧價一定會漲,我們要不要再等一等?”鮑長生不是宋三也不是鮑錙,他可沒有膽量拒絕鮑渠的命令,不過現在賣糧的確不是明智之舉。
“朝廷要對李存勖用兵?”鮑渠先是愣一下,隨後那肥胖醜陋的臉上眼珠快速一轉,奸商的本性讓他開始想這裏麵有沒有什麼撈好處的地方。
“消息可靠嗎?”
“徐老爺的消息,應該可靠,徐二老爺在洛陽擔任郎將,消息是他傳來的,讓我們多加注意,朝廷可能會征糧。”
用兵、征糧,鮑渠搖搖頭,果然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朱溫得位本來就不正,現在征糧豈不要是要得罪這些地方大族?外有強敵,內部不穩,朱溫要能坐穩這個江山才是稀罕事,開國太宗都是如此,更別指望他的繼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