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歐陽現身（１）
人救下了，看熱鬧的人也都走了，當那年輕人被警察叔叔擁著走下來時，我才看清他的麵容，好清秀啊！居然比女孩子皮膚都白皙，他不斷抽泣著，讓人不勝憐憫，上警車的時候，腿都邁不動了，還是幾位警察叔叔將他抱上去的。
隨後在樓口出現的就是與出勤的警長熱情握手的阿迪了。寒暄過後，警長也上了車，警車呼嘯而去，一切又恢複太平了。
“你怎麼在這兒？”我和阿迪異口同聲地質問對方。
“我在逛街，看到你鬼鬼祟祟的樣子就一路跟過來了，可在這兒你就神秘消失了！”
“哦，是這樣啊！這孩子是我的一個病人，情緒一直不穩定，今天晚上差點幹出傻事，好在他聰明給我打了個電話，否則小命不保了！”
“真的是這樣嗎？”
“我騙你這個傻瓜幹嘛？有意義嗎？”
“不許對我的智商進行誹謗！一天到晚稀奇古怪的，我才不管你的事呢！”本來很擔心他的安危，可每次想平心靜氣溝通的時候，都話不投機半句多。
我氣呼呼地轉身離開，卻聽到阿迪如遇大赦般地長舒一口氣，回過頭，這家夥又連鬼影子都沒一個了，“混蛋阿迪！一天到晚裝神弄鬼，誰怕你啊！”
這一夜我沒來由地失眠，那欲尋短見的年輕人不斷閃現在我的腦海中，為什麼？為什麼擁有如此清秀絕世的麵容，可稱得上倍受上天的厚愛的人，還要做傻事呢？就如同那不瘋魔不成活的“蝶衣”一般選擇無情隕落呢？
若不是阿迪，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不過今天的事情憑我的直覺，遠不像阿迪幫助希望那件事那麼簡單，阿迪一定在隱瞞著什麼，尤其是對我。
胡思亂想了一夜，臨近黎明時分我才睡了一小會兒，可馬上被鬧鍾吵醒，昏昏沉沉地趕到診所時，我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就差沒用火柴棍支著雙眼了。
阿迪的住處就是診所，晚上他就睡在沙發上，往天我來的時候，這家夥準坐在辦公桌後，有條不紊地看早報，吃油條，喝豆漿，一百年不變，可今天卻仍趴在沙發上，讓我深感意外。
“阿迪，醒一醒！”我可不容許他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倒頭大睡，因為睡意也是會傳染的，兩個人都睡著了，診所可怎麼辦。
可是阿迪似乎完全聽不到我的召喚，棒球帽遮在臉上，嘴裏兀自說著夢話。
我決心整一整這個貪睡蟲，將辦公桌上的墨筆拿了過來，把帽子輕輕掀起，我的手卻突然僵住了。
沒錯，在我麵前的人是阿迪，可是他的神態卻與昨晚那個年輕人一模一樣，那因委屈而略略翹起的嘴角，那憂鬱的神情，天啊，我竟然頭一次發現神似比形似更惟妙惟肖，也更令人心生不安。此刻的阿迪眉宇間全是愁緒，完全不是那個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神探。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你們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阿迪的夢話突然脫口而出，聲音大得驚人。
我嚇得渾身一抖，帽子又落在了阿迪臉上，我的第一反應是我應該馬上腳底抹油，迅速逃離此地，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可怎麼也動不了，似乎被施了定身術一般。莫非我真的被阿迪這小子嚇到了嗎？
阿迪喊完這聲嘶力竭的一句話，就變得安靜下來，大概過了五六分鍾，這家夥的雙手開始規整地放在腦後，帽子也被扣在了頭上。此時的阿迪已完全恢複了常態，隻不過他始終閉著眼睛，說不清他是不是在睡眠之中。
“我不是睡美人，你也不是王子，這麼深情凝望做什麼？”眼睛沒睜開，可是阿迪陡地冒出的這句話嚇得我撲通一聲跌坐在地，定身術總算解開了。
隨後阿迪便迅速地從沙發上坐起，一把將我拉了起來。我的大腦好一陣空白，幾乎被他嚇得精神失常，好一會才緩和過來。
“你——你怎麼跟昨晚那個孩子的神態那麼一致？你又在搞什麼鬼啊？”
阿迪正了正帽子，又撓了撓頭發，“昨晚的工作太艱巨了，證明我的場也出現異常波動，直至影響到你，不然絕不會被你撞到。眼下不說也不行了，但是一定要向我保證不能告訴別人！”
望著阿迪一臉嚴肅的樣子，我真想立刻逃之夭夭，這家夥真的不是正常人，“你不用告訴我，讓我辭職吧！”
“你可以認為我不正常，甚至認為我是個瘋子，可是我所做的事情都是在幫助他人，我剛才所做的也是想救阿飛的命。你如果不信我，就辭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