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有言: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大悲大喜都不好,如果達到中和,自身也會達成和諧,即使沒有超能力,對自己的身體和精神健康都有益。”
“哈——哈——哈!”我試著學阿迪的樣子大笑,可卻發現費力得很,難道是自己的憂愁太多,連笑都不會了。
“沒關係,慢慢來,丹田用力,感覺有氣從下到上運行,然後釋放出來就好了,多試幾次。”
“哈哈——哈哈——哈哈!”終於,在阿迪的循循善誘下,我笑得眼裏布滿淚水還是停不下,直到肚子抽筋,才勉強抑製住瘋狂的大笑。
“孺子可教也,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肯定清爽得很。”
在邁入臥室前,我猶豫良久,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回頭以無比眷戀的目光望向阿迪,“阿迪,我一直想問一個問題,你可不可以不回避,直接回答我?”
“看你今天表現不錯,就滿足你這個小小的要求,問吧?”
“如果三個月後,歐陽真的把你清除體外,你還能繼續存在下去嗎?我想,與其如此,你不如就附在我身上好了。”
聽到我的肺腑之語,阿迪少有地一本正經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某種未知的人類情感,可他接下來的話,再次讓我對他失望透頂,“清除體外,肯定是去下水道了,所以地方寬敞,你不必擔心。”
又到繁忙的周一,把稿件都核對完時已到了中午十二點,辦公室隻剩下我一個人,倒也清靜,最近歐陽工作也很繁忙,聽他說是在與齊氏合作,做一個很大的項目,而芊芊也快從國外回來探親了,大家到時可以聚聚。
雖然我已經明白那天在虛幻之境的遭遇,都是歐陽提前做好的結界,可隻要想到芊芊那一番痛徹心扉的表白之語,我總覺得那並不是虛無縹緲的意識之流,或許真的說出了芊芊的二三心事。
不過,再怎麼想,也是人家的事情,尤其是齊洛的事情,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都能破天荒地用史上最有創意的武器——銀行卡去襲擊他,還指望他能對我有何牽掛嗎,隻怕一記起我這個人,心中就會覺得憤怒不已吧。
在我神遊八荒之際,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躡手躡腳地走進了空蕩蕩的報社辦公室,四處張望,許久才瞧見我這個躲在辦公台後的呆鵝,馬上走到我的桌前,“您好,請問您是記者嗎?”
我的神遊被中途終止,馬上醒悟過來,“哦,您好,我不是記者,但是這裏的工作人員,請問你要找誰?”
“我是來登報尋人的,我的妻子不見了。”
接過我手中的熱茶後,來尋妻的張先生雖仍憂心忡忡,但已不像初到時那麼緊張,情緒緩和了許多,難道張先生的場正在劇烈變化嗎?
“謝謝你,周記者,我是實在沒辦法,才來登報。”
“張先生,您不要著急,您妻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您沒有尋求過公安部門的幫助嗎?”
張先生聽到我的話後,不停搓著雙手,眼神閃爍不定。周刊以前登過不少尋人啟事,但張先生與那些焦急不堪的家屬並不同,似乎猶豫不決,而這也再次引起了我的好奇心,雖然無論現實中還是虛幻中遇到的兩次尋人每次都無果而終,可我還是想幫助他找回妻子。
末了,張先生猶豫良久,終於向我打開了心扉,“阿蓮不是第一次不告而別,算上前幾次,這已經是第五次了。”
“也就是說,這不是您第一次找她了?”
“是的,我想她應該是徹底對我失望了,而我也意識到自己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張先生的語氣異常沉重,可他接下來的講述,更讓我矛盾異常。
“我和阿蓮,也算青梅竹馬,從小一起在村裏長大,念到高中時,就都輟學回家務農了。阿蓮是我們村裏最漂亮的姑娘,那時村裏的夥伴湊到一起,很多時候都在談論阿蓮將來會嫁給哪個有福氣的。
我雖然也曾幻想過,但是還是沒膽量和阿蓮表白,可隨著打工潮的來臨,村子裏的同齡人都去了外麵,阿蓮也隨著幾個好姐妹去了深圳,而我因為有家傳的好手藝,一直沒有出去。”
“家傳的好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