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曉得小倆口又吵架了。“大丫呀,不是嬸子說你,小把戲都養了,血性氣還這麼旺?女人啊,遇事就讓著點男人吧!誰叫男人是家裏頂梁柱哩!”她勸著大丫。不想讓永祥插手這些男男女女夫妻間事。
從前,春兒心裏蠻喜歡大丫心直口,一根肚腸通到底。從不為成份問題而歧視永祥,對永祥親熱很。自從和狗子成親後,大丫老愛田裏上工時說夜裏床上那檔子事,擺狗子能耐,顯自己本事。遇上一些愛尋事男女,喜歡追根刨底。大丫是得勝,一招一式炫耀。使春兒感到這女人缺家教,少一竅。男女床上那點事,過來人誰不曉得?
成親已經一年多了,還沒有個安穩日腳過。今天鬥嘴,明天動拳,後天踢腳。和狗子一鬧包子,就跑來找永祥評理。說到傷心之處,還撩衣露肉讓永祥看狗子傑作,青一塊,紫一塊,硬扯著永祥手摸她被打腫地方。
永祥同情大丫,怪狗子下手太狠。話傳到狗子那裏,弄得狗子心裏不活。我女人日得打不得?你永祥算哪門子蔥?對我說長道短?是哪個林子裏飛鳥?要你對我女人伸開遮護翅膀?
自己號上女人,喜歡對別男人哭訴,人家男人那裏討得慰藉,這是做丈夫眼裏揉不得砂子。別我還沒有替永祥端槍拉栓,永祥倒已經替我拉了槍栓。
有了這個心思,狗子覺得永祥礙著他們夫妻之間事。兄弟感情已不像從前那樣了,對永祥漸漸熱絡不起來了。他心裏,永祥漸漸成了防備對象,鬥爭目標。一想到永祥就想到階級鬥爭,一想到階級鬥爭就想到永祥。
“嬸兒,你是過來人,白天隊裏學大寨,已經讓人吃力要死,晚上好不容易到了床上,哪經得起披星戴月夜夜耕田插秧?昨夜狗子回來後,我已經讓他稱心如意了一回。下半夜,我肚皮疼曉得好事來了。到了五天,狗子又想要,我不肯。他就發蠻牛勁動手打人。”大丫說著抽泣起來“當初我怎麼就看上這個愣種,要是跟了你們家永祥……”。
“別這麼說!讓人聽了還以為是我們家永祥你們夫妻間說長道短,搬弄是非哩。”春兒替大丫正好抹胸說“上門女婿半個兒,你爹好歹也是個革委會主任,就管不了狗子?從前丈人老頭子不要說罵了,打都打得。”大丫說“嬸兒,狗子現頭頸骨開始硬交交了。永祥幫他搞那個大寨豐產方,前幾天被縣上來人看中,表揚狗子貫徹執行**無產階級革命路線堅決,要把狗子弄到公社當基幹民兵營長去了,還兼管插隊青年那攤子事,說是提拔去當幹部。我爹現見了他還點頭哈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