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放寒假前一天,校長臉上失去了往日笑容,拉得很長,像張馬臉。他喊住上完課準備回家永祥,告訴他接到上級通知,要進行民辦教師階級隊伍清理,上級組織定性凡永祥是屬於混入革命隊伍階級異己份子,讓他下學期不要再來學校教課了,老老實實回白果村接受貧下中農監督改造。
永祥聽後,腦子一嗡。沒了每月十八塊錢工資,家裏日子怎麼過?娘老了,不能下田幹重活。沈芳出了月子後,很沒有奶水,銀杏要靠人工喂養。回村種田倒不怕,怕隻怕一家老小生活要加艱苦了。
永祥收拾好自己放學校裏東西。臨出校門時,到黃老師處告別。
“凡老師,別灰心。說不定一年半載又要讓你回學校教書了。”黃老師又咳又喘地安慰道“你和我一樣都背了個壞成份十字架,不過你年輕,還可以等,我是不行了……”
“黃老師,你病會好。”永祥心裏知道黃老師這病,不一定能熬過冬天。孫紅住縣城小學集體宿舍,沒法子把母親帶身邊照顧。自己學校時可以每天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助做得。今後自己離開了學校怎麼辦?孫紅自己也是個病人,他不放心。
“凡老師,回村後抽空多練練聲,你是個條件不錯男高音。過去文藝團體對成份要求不那麼嚴,有機會去試一試。”通過一段時間工作上相處,她覺得要不是成份問題,永祥做她女婿無話可說。
永祥接過黃老師為他準備曲目,眼睛濕潤了。“黃老師,有什麼急事,你寫個條子讓村裏學生捎來,我立馬就趕過來。”
銀杏一天天長大,夜裏常為肚子吃不飽而嚎哭。沈芳隻好把幹癟**塞進兒子嘴裏。銀杏用力吸了兩口,沒有奶汁,於是又哭鬧起來。
將近年把不參加田裏勞作永祥,這些天被田裏活計弄得腰酸背疼,手上還起了血泡。心情本來就不好睡不著覺,稍有點動靜聲響,一個晚上瞪著眼睛等天亮。現讓銀杏這一哭一鬧,心中不由生起火來。“嚎什麼?就知道吃!討債鬼,把我鬧死了,你等著環過頭去吃屎吧!”
銀杏被這一嚇,哭聲大。“他懂什麼啊?你有氣朝我發!”沈芳護著懷裏兒子說。
永祥回村種田,對沈芳來說一點不可怕,這樣和永祥呆一起時間會多些。她好進一步了解永祥,抓住永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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