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喜垂眸半響,終於說了一聲好。
她安靜的養身體,每天都去看孩子,許江送來的湯也盡力喝掉。
隻是人,越來越沉默。
那一頭,方淮匆匆趕到,做完了最後的事,可終究還是惹惱了方凱。
“讓她去死,或者是把她送走,兩個,你選一個。”
方淮皺眉,一口氣在胸口不上不下,狠狠的一拳打在牆壁上,麵色陰沉。
還是答應了,他把許江約出來,把事情一五一十說完。
“我會照顧好她們,你放心。”許江一臉鄭重。
方淮滿眼苦澀,張張唇,卻是說出一個好字。
事情定板。
許江回到醫院,看著正在喝湯的餘喜,最終還是說出口,“再過幾天,我們可能得去布魯托,方淮也沒辦法,無可奈何。”
抬碗的手輕顫,餘喜眸光閃爍,抬起眼睛直直看著許江,最後還是點點頭。
氣氛一時凝重
許江不自在極了,坐一會兒,就上二樓看孩子。
病房裏麵隻剩自己,餘喜用被子蒙住頭,嚎啕大哭。
二月十四,許江準備好了一切,啟程去布魯托。
臨上飛機,餘喜遲遲不肯邁步,不時回頭凝望著。
他怎麼舍得?連孩子都沒有看過一眼,連送別,都不肯出現嗎?
站定許久,許江也不催促,直到喇叭裏響起催促乘客快登機的聲音,餘喜才頭也不回離開。
眼淚遺失在登機口。
看著飛機慢慢起飛,躲在暗處的方淮忍不住掉下眼淚。
在衛生間整理一番,再出來,他又恢複了西裝筆挺的樣子。
他不能認輸,得把所有障礙都搬開,才能妻女團圓,一生美滿。
許江事先在布魯托買了房子,置購了產業,也算中等偏上階級。
“讓我照顧你們吧?就算隻為了孩子!”躊躇半天,許江還是把藏在心底的話說出口。
餘喜一愣,看著孩子稚嫩的臉,張口說了聲好。
方淮隻覺得天地一下有了生氣,萬物洋溢著欣欣向榮的氣息。
他的心,一下就滿足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容。
孩子被取名叫方念,思念的念。
餘喜每天帶帶孩子,偶爾上街購物,也會買東西給許江,活得像個家庭主婦。
許江卻滿不是滋味,孩子叫他幹爹,三個人過得像一家人,又不像一家人。氣氛和睦卻透著疏離。
有時候也會笑自己,當初能生活在一起,就是最大的滿足,現在在一起了,又有更大的念想,人啊!
可就像美味,不擺在你麵前,對你可能沒那麼大幼惑,可擺在你麵前,卻不能吃,那種滋味,癢在骨髓裏,痛在骨髓裏。
卻不敢逼餘喜。
她經受了那麼多,整個人都跟之前自己認識的不同,他怕一逼,又有什麼後果。
日子不好不壞的過著。
餘喜盡力的活著。
每天晚上,她都睡不著覺,再次依賴上安眠藥,方念一歲,長得越來越像方淮,每次看著,她都情不自禁發呆。
在空無一人的時候,掉下淚來。
她想他,拚命的想他。
死死壓抑住自己,掙紮著,隻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