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尹長空這個身份就要這樣認下來, 厲星輪心中焦急,忍不住伸手拉了拉長空琢玉的衣袖。

長空琢玉“師弟”二字都要出口了,感受到後麵有人在拽自己, 便立刻對殷長老道:“殷長老, 得罪了。在下確有難言之隱, 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會使用昆侖秘法, 待日後,我定當上昆侖向諸位解釋清楚。”

之前一貧真人離開後, 厲星輪告訴長空琢玉,無論他會不會用春秋筆, 都絕對不能認下尹長空這個身份。

“為何?”長空琢玉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望著厲星輪, 他眼中分明寫著“我想當昆侖掌門”。

厲星輪深吸一口氣, 硬下心腸道:“師父,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失憶嗎?尹長空又是如何失蹤的?破了昆侖神陣的魔頭是否還活著?這些問題沒有解決之前, 我認為不宜上昆侖。”

“可是正道還等著我帶領他們阻止人間浩劫呢,”長空琢玉正色道, “為師認為,這是我的責任。”

厲星輪拳頭握緊又鬆開,再握緊後鬆開, 幾次反複後, 終於能夠冷靜勸他:“可是師父要記住死劫逢生斬前塵一事,我懷疑師父的死劫還沒有渡過。若是師父此時認下尹長空的身份, 把自己暴露在明麵上, 說不定會讓暗地裏人計謀得逞。我認為目前我們應該暗中行事, 查清師父你究竟遭遇何事才會在斷魂穀底再承認自己的身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長空琢玉猛然站起身,用力點點頭道,“昆侖派門派大弟子多,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說不定昆侖神陣是被昆侖弟子裏應外合所破,而我之前也是被人所害。我告訴自己要斬前塵,其實是想提醒自己暫時不要與昆侖派有瓜葛,等查清昆侖派內奸再說。”

厲星輪:“……”

他隻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害怕長空琢玉會像在百花門一樣蒙混過關,害怕殷長老像讓氏師徒一般認錯人,萬一將來被戳破,敵人是百花門和是昆侖派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他們最好是死不承認,這樣一來,將來身份敗露,他們隻要說自己根本沒有說過這種話,是昆侖派認錯了,這種大門派至少在明麵上不會與他們為敵,麵子上還是要撐住的。

拉穩一個昆侖派的仇恨還好,隻要不被整個正道修士追殺就行。

自從與長空琢玉相識後,厲星輪的心態越來越好,對生活的需求也漸漸降低,整個人也愈發淡然了,仿佛天下沒什麼大事可以入眼了般。

在這種心態之下,他對道的領悟竟然又深了一層,也算是長空琢玉對厲星輪心境的磨煉吧。

不管長空琢玉怎麼想,總之先穩住了他,叫他沒有認下這個身份。

殷長老聽了長空琢玉的話,手不受控製地抖了抖,對他說道:“師……長空,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何無法解釋嗎?”

長空後麵並沒有加道友二字,顯然在殷長老心目中,這並不是姓氏,而是名字。

長空琢玉憂鬱四十五度望天,長歎一聲,無奈道:“殷長老,不是在下不想說,而是真的不記得。我自九個月前醒來,就忘卻了前塵往事,連自己的功法都想不起來,隻有在危機的時候才能想起來一點。若不是殷長老與我鬥法,我還不知道自己對陣法竟然頗有研究。”

“這……看來長空你也是吃了很多苦啊……”殷長老雙目含淚,眼看著淚水就要掉下來。他強行忍住,將視線落在厲星輪這個方才拉住師兄衣袖的人,眼神不由得變得鋒利起來。

“長空,你身後這位年輕人是何人?”

“他?”長空琢玉露出一個炫耀的笑容,“他是我新收的弟子,名叫裴星辰,二十一歲的金丹期,比我……比貴派掌門資質還要高,最難得的是心境穩固,這麼快速地增加修為,竟然沒有絲毫亂了心境。隻是可惜,我自己什麼都不記得,連最基本的心法口訣都沒辦法教他。好在這孩子爭氣,自己參悟了一套修煉的方法,我已經沒什麼可教給他的了。我這個師父沒用,心法教不了,連點鞏固境界的靈丹都沒有,還沒有天材地寶,這孩子都金丹期了,連個像樣的法器都沒有,真是……失職啊。”

聽到長空琢玉這話,殷長老立刻掏出一個儲物袋,從裏麵翻找了半天,最後索性直接將整個袋子都給了長空琢玉。

“這、這是我這些年收集的一些靈丹和天材地寶,師……長空的弟子就是我的弟子,這麼優秀的晚輩,日後也是修真界的棟梁之才。我就當是結個善緣,這些東西就給他吧。另外,這裏麵還有一些適合大乘期療傷的丹藥,有治療內傷也有修複神魂受損的,長空要是覺得哪裏不舒服,也可以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