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的驟然離去與淩威這嚴肅的聲音都叫毒哥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與眾多外門弟子坐於屋內,莫雨桐摒心靜氣地盤坐在一角。
方才吹笛的時候他運用的正是從梵廉那裏學來的禦獸師一脈的皮毛,然而卻真實感知到了體內流動著一股暖流,這股暖流大概便是這個世界修真者所依憑的清氣。若真是這樣,那麼就意味著,毒哥本身除了基三係統自帶的那一套武學以外還可以研習這個世界的修真法門。
換句話說,這就相當於莫雨桐身上背負了兩套奇術!
然而,先前在靜思院與外門弟子一同研習《紫霄訣》的時候並沒有這種感覺,隻是每次按照法門調用真氣的時候頭像下麵會出現個類似小吃每秒補充內力值的buff,而當他運起禦獸師一脈的清氣調用之法時才能有這樣清氣流轉的切身體會。
如此一想,莫雨桐便發覺,若是當初沒有堅守我大五仙教的話,是不是他終其一生也不可能在這個世界修成半點成就?再轉念細思,其實不遵從禦獸師一脈,拜入梵廉門下的話,那他將永遠都卡在十五級。
既不能升級,獲得五毒的技能,又不能修行這個世界的修真法門,那他這一生便大抵是廢了。
一連串的事情又堆積在一起,莫雨桐越想越深,隻覺著引導他走向這一條路的沉沙玄晶的背後隱藏著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更或者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推動著這一切。
淩威前去查看內門究竟發生了何事,偌大的正殿裏隻剩下一些年紀稍輕的外門弟子。
段少辰等人這時已經清醒了過來,正抱著饅頭吃得歡快。
他們幾個外門弟子平日裏感情便不錯,因有了夏溪風和莫雨桐這兩個共同的假想敵更是團結一致。現今正七八個孩子紛紛湊做一堆,嘰嘰喳喳地討論個不停。
“你猜這次會是什麼事情?”一濃眉大眼的少年扭著他毛毛蟲一樣粗細的眉毛,眼裏閃過一絲恐懼。他望著周圍幾個小夥伴,說道,“我看書上說,白蓮畫符是門派頂珍貴的通訊符籙,非重大事宜不會輕易動用的!”
“我也不曉得,隻是看方才淩威師兄的表情,莫非是什麼大事?”一個長相頗為清秀的女孩眨著眼說道,眼裏同樣滿是擔心。
一個瘦小的少年緊跟著說道:“啊,那一定是什麼大事!”
先前的濃眉少年聞言連忙跟著說道,可話還未說出口便被另一個發髻梳得歪歪扭扭的灰衣少年截斷在嘴邊:“噫——!倒不要去討論這些了,出了什麼事情誰說得準呀!等淩威師兄回來我們不就都知道了嘛!”
濃眉少年有些不大高興,瞪著雙牛似的眼睛埋怨道:“那你說討論什麼?!”
“討論……”灰衣少年刻意壓低了聲音,往夏溪風獨自待著的角落一瞥,說道,“你們不知道吧,剛才梵清真人可是來了靜思院!”
“啊!”連聲驚呼想起,且剛蘇醒的幾個弟子和先前偷摸在房裏打盹沒去打坐的弟子都一臉豔羨地望著灰衣少年,“你快說說,梵清真人是怎樣的一個人?”
“梵清真人自然是極好的,長得比我見過的所有修真者都要好看。可我想說的是……”他頓了一頓,清清嗓子,說道,“我覺著那個夏溪風肯定不是簡單人!”
“做什麼突然提起了他?再多跟我說說梵清真人的事情!”女弟子聽他轉移了話題都不太高興,嘀嘀咕咕地抱怨道。
“嘖,你們不知道,方才梵清真人來靜思院之後,將冰凝劍給夏溪風讓他拔.出來,若是夏溪風能將其拔.出來的話,那梵清真人就要收他為徒……別打斷!”灰衣少年瞪了一眼要說話的濃眉少年,隨即眉飛色舞,連聲音也不自覺地高了起來,“可那冰凝劍竟然出來了劍靈!”
“天啊,劍靈!!”稍有懂得一些的弟子又是一聲驚呼。
“所以啊,我覺著夏溪風肯定不簡單!你看,都能召出將冰凝劍的劍靈逼出來了!”
“吹噓什麼?人家梵清真人都說了,那是冰凝劍的自我防禦意識!”另一個皮膚黝黑、一直沉默著的少年惱怒地說道,眾人平日裏就有些懼怕這個黑膚少年,見他開了口紛紛閉起嘴巴不再多言,那個先前將夏溪風抬得可高的少年頓時縮了縮鼻子,沒趣地撓了撓後腦勺。
皮膚黝黑的少年瞪了一眼夏溪風,從鼻子裏哼出一個音節,聲音不高不低,正巧能落進夏溪風的耳中,“哼,不過是個瘸了腿的廢物!”
靠坐在窗邊的夏溪風聞言沉了沉眸子,眼中劃過一閃而逝的陰霾,蒼白的嘴唇漸漸抿成了一條細細的縫隙。
約莫又過了一炷香的時辰,不輟殿的正門被淩威推了開來,滿頭塵沙的淩威進了屋後,一甩門,回身上鎖,這才敢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低聲罵了一句:“他奶奶的,一堆雜毛子妖獸也敢鬧到我們如微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