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幾人皆鬆了口氣,男人擁住自己妻子:“我打算小茹,好好照顧他。”

楊靖閉著眼,看不見對方表情,隻聽男人說話時故意停頓一下,似有暗示。

女人再開口,聲音帶著哽咽:“我,我隻怕要委屈他了。”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聲:“難道讓我為了個廢人,賠上楊家異武雙修女兒?”

異武雙修?這是什麼意思?誇女孩難道不應該是德藝雙馨?

後誰都沒說話,男人甚至沒問一句躺床上人身體狀況如何,這就帶著一雙兒女離開了。

病房門被不輕不重地帶上,楊靖能感覺出女人還站床邊,還一瞬不瞬盯著他看,過了十來分鍾,女人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聲音如銀鈴一般:“廢人和廢物,倒也是絕配。”

說完後,扭著腰就出了病房,踩著高跟鞋,噠噠噠,步伐輕,房門被她狠狠甩上。

楊靖忘了自己不能動,理所當然要睜眼,隻見一絲光亮射進眼瞳,刺雙目酸痛,他連忙閉上眼,之後又嚐試了幾次,總算適應了屋中光線。

適應光線後,他就迫不及待支起腦袋,望向門口,眼睛又酸又脹,視線一片模糊,隱約看見牆上貼著幾幅畫,仔細看兩眼,發現是疾病防治宣傳,床邊垂著吊瓶,很明顯這是間病房。

揉掉眼中生理淚水,視線清楚,又看見對麵牆上掛著電視,角落裏有個小冰箱,門口地方是一組沙發茶幾,斜前方有個玻璃門,應是衛生間,看來這病房檔次還不低。

楊靖此時心中驚濤駭浪,充斥了太多疑問,其一,他沒有如此大方爸媽,那倆人若是有這閑錢,早拿去賭了。其二,楊靖是獨生子,並無兄弟姐妹,而且剛剛那充滿威嚴聲音,絕不是他那慣會逢迎拍馬老爸能發出來。

想破頭也理不出頭緒,忽然,幾個零星片段毫無預警地腦中浮現,畫麵中,兩個男孩激烈爭吵,一句“你算什麼東西?大家一起你情我願圖個樂子,你還真想賴上我,以為我會娶你?楊靖,你覺得你配嗎?”為清晰,畫麵一轉,其中一個男孩哭著喝了什麼,白色瓶子他腳邊摔得粉碎,男孩痛苦倒地上,絕望地看著玻璃碎片中投出倒影。

這段記憶來勢洶湧,其中痛苦,似乎感染了現實中楊靖,讓他胸口仿如窒息般疼痛。

彎著身子胡亂掙紮幾下,咣當咣當聲音伴隨著病床搖擺,楊靖大口大口喘著氣,讓自己清醒些。他得到了一些記憶,非常雜亂無章,但是楊靖下意識地知道這是這具身體記憶。

恢複些力氣後,他迫不及待下床,直奔屋中玻璃門,因動作過猛,雙腳沾地時,又是一陣頭重腳輕暈眩。

他拉開門,見裏麵貼著白瓷磚,有馬桶、水池和浴盆,這裏果然是衛生間,楊靖急切地衝到水池邊,雙手撐著台麵,緊緊一個抬頭動作,竟格外地艱難。

鏡子反射出一張略清秀臉龐,楊靖雙目圓睜宛如見鬼,因為裏麵那個並不是他原本樣子,這種感覺十分驚悚,他此刻渾身冰涼,腦袋卻出了一層薄汗,仿佛被人定住,僵硬地站原地,直到大病初愈身體承受不住,雙腿一軟,險些跌地上,楊靖立刻撐住,咬牙讓自己站穩。

他再次看了眼鏡中人,如何都受不了一副受氣包模樣,他下意識一橫眉一抿嘴,屬於前世那種混不吝好歹找回一些。

看見這張臉同時,他想起了這具身體本名也叫楊靖,還有一個“棕彥”名字,反複出現腦海裏。

扶著水池支撐著身子,想起那兩個名字後,大腦便一片空白,之後,他連怎麼走回病床都不記得。

初震驚過後,楊靖以他想象不到速度接受了這個事實。

迷迷糊糊再次睡了過去,晚上時候,他感覺到有人用針紮著他手,嚇得一個激靈,睜開了眼,清明得不似剛剛睡醒,直勾勾地盯著對方,倒把那小護士嚇了一跳,嗷地嚎了一嗓子。

年輕護士嚇得臉色慘白,一直拍著胸口,等她平複完心跳,磕磕巴巴地解釋這是給他輸營養液。

楊靖點點頭,也就不再掙紮,可卻亢奮地緊緊盯著對方動作,小護士整理好一切,端著東西迫不及待跑出去了。

等護士出了病房,楊靖幾乎立刻睡著,本以為這一夜會噩夢纏身,沒想到竟睡得意外踏實。

作者有話要說:開坑,到我碗裏來覀l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