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三七二十一,還不待大家反映,人就嗖嗖的竄了出去。
這一係列動作簡直讓唐衡懵了,她立刻就要追出去,可服務生哪裏肯。她一把抓住唐衡,說道:“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們的洋裝錢找誰要?”
唐衡急的哭了出來,淒楚可憐:“衣服不是我拿的啊。而且、而且他們……”
“哎呦,你可別哭。這話讓你說的,當然不是你拿的,但是你們總是一起的。那我怎麼不問旁人要錢呢?你也別哭,又不是我們欺負你,你就在這裏等著你們堂哥吧。”
服務生見洋裝被拿走,更是不能輕易放唐衡離開,雖然有一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手表,可是誰又知道是真是假呢!
不顧唐衡掩麵細聲哭泣,委屈又可憐,她十分強硬:“總之,你不能走。”
唐衡眼看唐士傑和唐嬌走了,這裏的人又不吃自己這套,以手掩麵,隻是麵兒上倒是沒有什麼淚意。她心中惱火極了,隻想著一會兒唐士傑回來,必要好生表演一番,給唐嬌那個小賤人好看。
必然要如此!
而此時她卻不知,唐士傑正在巷子裏挨揍。
唐嬌下樓的時候特意拐到了巷口瞄了一眼,幾個小混混圍著唐士傑不斷的拳打腳踢、罵罵咧咧、凶神惡煞的。
她揚起嘴角,覺得這畫麵真是太美。
不過她也隻瞄了一眼就渾然當做沒事兒一般轉身離開。
畢竟,但凡路過巷口的人都很快的離開,不想沾染上麻煩。
她可是個正常人,自然也要一樣啦。
上一輩就是如此,他們買東西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群小混混圍著他們的車子,唐士傑二話不說,出口惡言,這才引發了一場紛爭。分明就是唐士傑惹出來的麻煩,最後承擔了大後果的卻是唐嬌。
她因為那件事兒和唐士傑交惡,從此不再來往。可是這一輩子,唐嬌倒是不打算與他徹底不來往了。不好好的折騰折騰這些人,怎麼配讓她回來一次呢?
外麵很冷,又飄起了一絲小雨。
她也不管那些,任由雨水這樣淋在自己身上。
至於回家?
那又是沒有的,她回家作甚?
唱戲總是要唱全套的。
雖然名聲這東西不是很重要,但是前世他們奪走了她的,今生她總是要一千倍一萬倍的還回去呀。
唐嬌拎著大大小小的袋子往市府而來,霞飛路這邊格外繁華,大的商場與工務局都安置在這條街。像是唐嬌所在的商場與市府也不過是不足十幾二十分鍾的路程。
唐嬌並沒有叫黃包車,就這樣提著袋子在雨中行走。
不僅如此,還專挑那有小水窪的路邊兒走。
車子經過濺出的水漬落在唐嬌的裙子上,她絲毫不以為意,一路來到市府,已經狼狽不堪。
這裏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來,唐嬌來到門衛處,紅著臉,但是卻十分客氣有禮:“伯伯,我想找一下外務處唐誌庸副處長,勞煩您幫我通知一下,我是他女兒。”
小姑娘雖然狼狽不堪,但是客客氣氣。
這聲伯伯更是讓看門的連道不敢當。
淋漓小雨的下午並不很忙,聽說自家女兒有些狼狽的來找,唐誌庸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連忙趕了出來。
在他心中,能稱得上是狼狽的,那大抵就是二女兒唐衡了。猜想她許是在家中受了什麼委屈,一時心疼起來,趕緊下樓。
隻是乍一看到唐嬌,竟然一愣。
不過這股子微愣立刻變為更大的驚詫。
“呦呦,這是怎麼了!”能讓他家有些小姐脾氣的大女兒這樣狼狽,唐誌庸如何不震驚?
唐嬌原本站在門口,聽到父親的聲音,緩緩回頭。
還很年輕的父親,雖然偏心,但是最後生命垂危還幫她逃走的父親。
唐嬌分不清是現實還是過往,一下子就撲到了唐誌庸的懷中,大聲哭了起來:“父親,父親……”
唐誌庸一下子懵了,他趕緊拍著女兒的背,哄著:“呦呦不哭,不哭嗬。出什麼事兒了?”因著唐嬌的大哭,不少人同僚都出來圍觀,唐誌庸覺得不妥,就要哄唐嬌去辦公室說。
隻是唐嬌哪裏肯呢,似乎是聽到了父親這樣的問話,所有的委屈都傾瀉而出。
“父親,原來堂哥根本就不疼我。他隻是想要拿走我的零用錢,他總是說工務局賺的少,不夠他應酬開支,從我這裏要錢。我都不放在心上,左右我沒有什麼開銷。可是他給阿衡妹妹買了七套衣服,卻並不肯給我買,我也不想要的啊,我隻是生氣他偏心又隻會要我的錢。便是這樣還要讓我拿錢。我錢包落在車子上,他還要吼我。借口去拿錢包再也沒有回來。父親,嗚嗚……”
唐嬌哭的厲害,但是口齒倒是清晰,一會兒功夫就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雖然這個時候市府沒有什麼人來辦事兒,但是公務人員也是不少、
唐家也不是沒名沒姓的人家,眾人聽說那位唐家大房的公子是個要扣妹妹零花錢的軟飯男,一下子就微妙起來。
唐誌庸一下子就氣到了,他這個女兒雖然驕縱,但也是個堅強的,從小便是一般不哭,能讓她哭成這樣,有這樣狼狽,想來是真的難過的不行。
唐誌庸道:“呦呦別哭,你堂哥那個混人,父親回去必然說他。你看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天氣這樣冷,她卻又穿的單薄。
唐嬌更加可憐:“堂哥開車子帶我們出來的,他說沒有關係,可是車子沒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