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心聽了她的話,壓低聲音對身邊的沈流螢道:“你下午什麼時候又去找過孫門主?不叫上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沈流螢臉色微微一紅,又把碗裏的雞腿夾回到他碗裏:“從心哥哥今天辛苦了,這個雞腿還是你自己吃吧。”
沈從心:“……”
他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沈元武咳嗽一聲,看著他道:“吃飯。”
沈從心朝他露出一個笑,拿起筷子,乖乖吃飯。沈元武見他終於老實了,才側過頭去看孫滿滿:“孫門主,你先前問我關於孫兄的事,今天下午我也仔細地想過,沒發現有什麼反常的事情。”
這個結果在孫滿滿的意料之中,如果真那麼容易發現什麼反常的事,他爹也不會上當。她跟沈元武道了聲謝,又問他:“那關於我對沈若光做出越禮之事這事兒,沈莊主可知道其中詳情?”
“這事一聽就是有人陷害的,孫門主才不會做出這等事!”沈元武還沒出聲,沈從心就率先為孫滿滿叫屈了。沈元武瞪了他一眼,對孫滿滿道:“這件事要問若光才清楚,當日隻有他一人見到了那名黑衣人。”
說起沈若光,孫滿滿才想起,她在神夢山莊呆了一天了,也沒見著這個人。沈若光和其他四處雲遊的弟子不同,他是沈莊主收的義子,一直是住在神夢山莊裏的。她問:“沈公子是還沒回來嗎?”
沈元武點點頭道:“他和鴻飛在一起,過兩天應該就會回來了。孫門主莫要著急,安心在這裏住著便是。”
他嘴裏的鴻飛,自然就是現任武林盟主韓鴻飛,孫滿滿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用罷晚飯,她和謝涼在神夢山莊內轉悠了一會兒,權當是消食。沈從心自告奮勇地想當他們的向導,被沈元武提拎進了自己的房間。
“爹,你這是做什麼?”沈從心整了整被他扯亂的衣領,語帶不耐地問。
沈元武冷哼了一聲,警告他:“你平時在外麵沾花惹草也就罷了,莫要把注意打到孫門主頭上去。她是光明門門主,跟你的那些鶯鶯燕燕可不一樣!”
沈從心抿了抿嘴角,看著他道:“爹,你這可就誤會我了,我自然知道孫門主和外麵那些女人是不同的,我對她也不像對外麵那些人,我可是認真的。”
“認真?”沈元武眉頭跳了一下,“認真就更不行了!”
沈從心就不明白了,他在外麵沾花惹草他要罵,他現在想認真追求一個姑娘,他也要罵:“爹,我也二十有一了,早就到了成親的年齡。”
“嗬,你要成親我不攔著,但孫門主你就不要想了。”
“憑什麼!”
沈元武沉默了一會兒,問他:“你可看見孫門主用的武器是什麼?”
沈從心道:“長刀啊,孫大俠用的也是長刀。”
“沒錯,江湖中人使長刀的很少見,用刀多是背刀砍刀等大刀,倒是宮裏的禦前帶刀侍衛,佩刀都是長刀。”
沈從心微微一愣:“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元武卻是點到即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總之,你對孫門主就死了這條心罷。”
孫滿滿和謝涼在神夢山莊轉了一大圈,便返回了住處。謝涼見天色也不早了,便對孫滿滿道:“昨夜在破廟將就了一晚,想來滿滿也沒睡好,今晚早些休息。”
“好的,阿涼也早些休息。”
兩人道完別,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街上打更的更夫敲過三更之後,一抹紅色的身影出現在洛水街頭。許是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教訓,這次她格外小心地避開了打更人。在房頂上張望兩眼,紅曲的足尖輕點,朝不遠處一戶院子飛去。
院子裏有一顆很大的枇杷樹,她落地以後,樹下便走出一個人,動作麻利地在她跟前跪下。
紅曲低頭看了看他,問道:“可有什麼新的消息嗎?”
那人道:“暫時沒有,煙陽的消息還沒傳回來,估計還要再等一陣子。”
紅曲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你們盡快查探,隨時保持聯係。”
“屬下明白。”
紅曲沒再吩咐什麼,直接飛身離開了院子。和上次一樣,她在屋頂略作停留時,一個人影矯健地擋在了她的麵前。
來人依舊是謝涼。
紅曲皺了皺眉,今晚她已經格外小心,沒想到還是驚動了謝涼。謝涼依舊是那副很有風度的做派,朝她笑了笑,道:“紅曲姑娘,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