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琮曦垂了眸子,不吭聲。
李羨九又說:“我在遠山鎮住了一段日子,那裏其實很好,我本來覺得自己的良心可以稍微好受一點,才聽說,你這幾年從來沒有出過那個院子,後來我去了那個院子,院子已經被大火燒成灰燼,什麼都不剩了。”
李羨九說到這,聲音忽然低了下來,看著麵前頗為雜亂的園子:“對不起…”
衛琮曦抬頭,淩厲的眸子盯著他的背影,冷聲道:“對不起?對不起什麼?當年的事情要我說出來嗎?”
“你知道了?”李羨九並不意外。
衛琮曦不吭聲,他知道了,當年他的打擊可不隻是家人慘死,還有他唯一當成朋友的安王世子李羨九,盡管他一直不信,可是血一樣的事實就擺在他麵前。
當年,他拿李羨九當朋友,可是李羨九,卻一直將他往歪路上帶。
皇帝的捧殺,李羨九的煽風點火,也是後來出事的原因,就拿當年南越使團來,他們兩個給蕭老頭搗亂來說,衛琮曦喝酒是他鼓動的,撒尿也是他提議的,後來衛琮曦沒有去搗亂,可是蕭老頭卻說他去了…
就是那件事斷了南越這條路,讓南越恨上了衛琮曦。
李羨九並沒有轉頭,正如他說的,他沒有臉再麵對這位年少時的玩伴,時過境遷,一切都變了。
“對不起!這是我唯一能說的話了。”他說完轉身就走,可是剛剛到了門口,就看到不遠處幾個下人在賭錢聊天,而衛琮曦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亭子裏,身影落寞。
一股無名的怒火爬滿了李羨九全身,他走過去,一腳將一個賭錢的下人踢翻了。
眾人一愣,李羨九已經將幾個骰子踩在腳下,臉色陰沉:“你們就是這麼照顧長安侯的?”
幾個下人看到是安王世子,也不敢造次,被他踢倒那人斷了幾根肋骨,疼得大叫:“他算是什麼候爺!”
“嗬…”
李羨九冷笑:“陛下親自冊封的侯爺,怎麼你對陛下的旨意有異議?”
那人一愣,忍著疼不敢說話。
李羨九眼睛掃過眾人:”如果再讓本世子看到你們對他不好,本世子就稟告陛下,說你們玩忽職守,沒用的人都該處理了才好!”
他咬牙切齒,壓抑著巨大的憤怒。
“小…小的們知道了。”
幾個下人急忙求饒,他們不是皇帝的人,隻是隨便買來的,平時做些雜事,之所以這麼明目張膽,也是因為聽說了這位長安候的事情,所以才敢這麼作踐他。
如今被李羨九這麼一嚇,這些人都開始害怕起來。
畢竟人家是候爺,不管受不受陛下待見,那也是侯爺啊。
李羨九見這幾個人聽進去了,他的心情卻沒有好多少,他沒有回頭看衛琮曦,就轉身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