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張章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圈,眼底泛出了冷意。
他和阿裏接觸了很久,最初的時候他進入阿裏的地盤門外還有衛兵守著,後來就變成了監視器,直到兩年前才算是徹底相信了他。
當然,阿裏的疑心依舊很重,時不時會在張章居住的地方安放一些小東西,張章也隻能順著繼續演戲下去。
一口一口,慢悠悠的喝著水,帶著手表的手腕已經沒有輕微的刺痛傳出。
那麼……位置應該是在右邊的裝飾品裏?
是那盆花?還是那幅畫?
張章不是很確定,也不想徹底查清楚。
他現在疑惑的是阿裏為什麼突然又開始對他起了疑心?
是自己露餡了?
還是雷剛的身份被懷疑?
在這種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的情況,絕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張章收起眼中的疑惑,將水杯放在了桌子上,走到了浴室門口,推了一下,沒有推開,隻能敲了敲,“怎麼鎖門了?一起洗。”
浴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五秒後門被打開,露出了一條小縫。
張章推門走了進去。
進去的瞬間,張章一下笑了。
雷剛在五秒鍾內,連褲子都穿上了,現在正在穿衣服。
用得著這樣嗎?
張章走過去抓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頭。
“你需要和我演戲了。”
張章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被彌漫了熱氣的浴室吞噬。
雷剛的手頓在原處,沉默了很久,反口問道,“什麼程度?”
“你能接受的程度。”這麼說著,張章走上去,摟住了雷剛的脖子,細密的吻也落了上去。
雷剛將頭高高仰起,身體僵硬,雞皮疙瘩竄了出來,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任由張章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
真的很難忍受,也很可怕。
和一個男人親吻,幾乎從骨縫隙裏生出一股力量,從靈魂深處叫囂著把人推開。
忍耐著,努力壓製著。
因壓抑而緊繃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
“放心,最多親親你。”張章喃噥開口,在嘴唇貼上溫熱肌膚的瞬間,大腦的思路就已經變得散亂,叫囂了一夜的欲.望撕扯著大腦,難耐的,忍耐著,他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凝聚思路安撫對方。
他知道自己必須得說些什麼,雷剛和他不是一類的人,所謂的逢場做戲根本不存在,讓他配合自己做這種行為怕是已經遠遠超過了底線,他甚至從沒想過雷剛會心甘情願的和他躺下。
當然,如果他隻是求一時痛快的話,當然可以這麼做,他相信在這種條件下,雷剛一定不會推開他。
作為一名職業軍人,任務高於一切,雷剛不可能選擇放棄任務。
可是那之後呢?
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張章清楚明白。
雷剛是不一樣的人,和他、和向碩,或者說和這批新來的特種兵都不一樣。
正值的就像是軍人的標尺,如蒼翠蔥綠的竹般,風高亮節,堅韌不拔。
他被這樣的人迷惑,心醉,心顫不已。
他想要狩獵的不單是這個人,還有這顆心,全部的目光投注。
無需置疑。
他對雷剛的感情是真實的,真實的甚至都不敢下手。
就怕自己的一時魯莽衝動,讓對方永遠拒絕自己。
當親吻落在鎖骨上的時候,張章命令自己清醒過來,努力的去想等下怎麼收場。
事實上要應對阿裏的監視,並不需要這麼複雜,他可以就像之前的一樣,摟著雷剛躺在一張床上睡覺就夠了,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