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展顏已經往前走了幾步，回頭見霍景行還站在原地，她輕嘖了聲，有點好笑：“大少爺，怎麼推購物車還要我教你嗎？別磨蹭，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
“……”
霍景行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使喚，鏡片後麵的丹鳳眼微眯了眯，“不情願”三個大字都寫在臉上了。
最後還是勉為其難地取出插在褲袋裏的手，及其嫌棄地推著那輛生鏽的購物車跟在寧展顏身後。
寧展顏邊走邊往車裏扔東西。
丟的都是老年人的保健品。
她口裏嘟囔著：“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哪有人去見老人，兩手空空的？”
“……”霍景行漸漸反應過來，寧展顏這趟來超市的真實目的。
他垂眸看了眼購物車裏堆滿的東西，勾唇輕笑了笑，心底某個空洞角落，好像也被什麼東西填滿了。
霍景行看著前麵女人的背影，她正提著兩袋不同牌子的人參片猶豫不決，回頭問他：“霍景行，你覺得哪一個好？”
她身後，是來來往往的人們，三倆結伴……熱鬧塞滿了每個角落，都是人間煙火氣。
而她站在那裏，他眼中周圍的一切好像就都成了麵目模糊的背景。
隻有那個姑娘，目光灼灼又認真地在問他，哪個好？
“左邊的。”霍景行找回心神，隨口說了個。
寧展顏眉眼彎彎：“我也覺得這個可以！”
說完，就把選中的扔進了購物車裏。
她繼續去挑新的。
霍景行眼神沒從她身上移開。
“哎喲，您跟您太太剛結婚吧？”旁邊突然插過來一道有些曖昧的聲音。
霍景行側目掃了眼，是個做促銷的大姐，說著一口方言濃重的普通話。
“先生，您肯定很愛您太太吧？”
太太……霍景行微怔了怔，那大姐指著寧展顏的背影，衝他擠擠眼：“您太太可真好看，您也好看，你們倆可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兒！以後你們生的孩子，還不定得多招人喜歡呢！”
……孩子。
霍景行八百年難得一見的紅了耳根，他清了下嗓子，低聲說：“謝謝。”
“哎哎哎，先生！”大姐見他要走，趕緊拉住他，霍景行看了眼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想起大姐剛剛那幾句話，頭一回好脾氣地沒翻臉。
大姐眼看有戲，趕緊動用三寸不爛之舌：“先生，您跟您太太是新婚吧？你們這麼恩愛，應該很快就會有孩子的……你看看我們家的尿不濕，在搞活動咧，可便宜了……”
寧展顏一路都負責往購物車裏丟商品，沒發現堆成山的購物車裏，似乎混進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直到結賬的時候……
“二十包尿不濕？？！”寧展顏拎起那一大袋尿不濕，看霍景行的眼神震驚又複雜，簡直像在看一個神經病，“你買這個幹嘛？？”
“……”霍景行也覺得自己是瘋了，但絕對不能承認。他麵不改色，“它在搞活動。”
寧展顏都被氣笑了：“那邊還有衛生巾在搞活動呢，你要不要也囤點貨？”
“……”霍景行取出卡遞給收營員，刷卡，提上東西，直接走人。
這間破超市，他要不幹脆直接收購了吧。
離開超市以後，又開了約莫半個小時。
車停在一棟小農舍前。
院子外麵圍了一圈柵欄，裏麵種著菜果，還有遍地跑的雞鴨。
有個年逾半百的婦人正在嫻熟地喂雞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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