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就這麼散了!”鄭良峰推開椅子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這個人,明明沒有一丁點兒和鄭東像的地方,可偏偏,這個殼子裏,住著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本該已經死去了的人。
張明哲聽到這裏,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他問道:“那你還想怎麼樣?不用洗腦,我已經什麼都想起來了,想不想聽?關於你是怎麼利用張明哲報複我的,或者挑撥我和董事之間的關係,再比如怎麼聯手我們親愛的叔叔製造了一起……”
“不是我!”鄭良峰的臉色變得慘白,“我阻止過他,我並沒有……”
“這已經不重要了,張明哲還活著,這就夠了。”說到這裏,張明哲停頓了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這一切還得謝謝你,如果不是那個道士,我大概真的已經死透了。”
當初遇上那個道士不過是機緣巧合,哪裏知道竟然會為自己日後的重生埋下這樣的伏筆。張明哲的視線落在了鄭良峰戴在手腕上的念珠上,不過短短一瞬變撇開眼睛不再多瞧。
“東子……”鄭良峰的聲音有些發顫,“我們能不能不要這麼爭鋒相對?我們就不能像以前那樣……”
“像以前哪樣?”張明哲截斷鄭良峰的話,“真抱歉,所有關於你的回憶,都和好挨不上邊,鄭良峰,有的時候我真的會奇怪,為什麼當初我就認準了你,為此還不顧身份地位地討好你,就說吧,你想要的什麼東西,我不是親自給到了你的手上,如果你奪權的行動再晚上個三四年,你就會發現,最終鄭氏企業還是回到了你的手裏,我所做的一切……”
張明哲長吐出了一口氣,並沒有把下邊的話說完,他拍了拍自己坐著的椅子的扶手,看著鄭良峰說道:“算了,看你這模樣,估計今天的談判也得宣告破裂,我走了。”
“等等!”見張明哲還真就說走就走,一點兒不拖泥帶水,鄭良峰連忙喊住了他。
張明哲停下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鄭良峰心裏發苦,連帶著聲音都弱下去了不少。鄭良峰問:“剛剛那句話,後半段是什麼?”
張明哲聽鄭良峰這麼問,回過頭看著他說:“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如果你說完,我把照片都給你。”停頓了片刻之後,鄭良峰補充了一句,“包括存底。”
“這個買賣對你而言並不劃算。”張明哲再一次糊塗了,他不明白鄭良峰怎麼突然善心大發決定不跟自己作對了。
“如果這些照片能夠還給我一個哥哥,何樂而不為呢?”
明知道這是謊話,張明哲還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願意和他進行這樣的一筆交易。張明哲不甚在意地說:“我當時想說的是,我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你,既然你不想要,現在我也不想給了,往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我不會攀高枝在外頭胡叨你和我的關係,你也不用屈尊降貴過來跟我打什麼交道。”
鄭良峰露出一個不是很好看的笑容說:“你又何必用這種方式挖苦我。”
“是你自己說要聽的,又不是我想說,鄭良峰,這個道理你是最明白的,世界上不是什麼人都會順著你的腳步走,不管別人怎麼樣,反正我張明哲是不會。”張明哲說,“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無論是當我是鄭東的時候,還是後來我是張明哲的時候,我都……曾愛過你,是你錯過了,你根本沒有指責我的立場。”
“那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因為我現在有了真正值得自己去付出的人,顯而易見,那個人並不是你。”張明哲打斷鄭良峰的話,沒有讓對方說下去,“照片給我唄,剛剛你說的話我已經錄音了,所以,不用賴賬。”
鄭良峰看著對自己笑得一臉疏離張明哲,終於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張明哲是真的一點兒,哪怕是一丁點兒都沒有把他放在心裏了。
“晚些時候我會寄給你。”
張明哲挑了挑眉,對鄭良峰的說法很是懷疑,但是他還是決定接受這個交易方式,張明著說:“好吧,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我給你最後一次信任。”
說完,張明哲不顧鄭良峰的臉色,徑直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就像曾經進入自己的辦公室那樣隨性。
在他身後,是默默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的鄭良峰。
不是所有的後悔都能得到那個如果,就像不是所有的錯誤都能被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