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梁宴清,等到汽車的聲音完全消失,謝柏儀才折身回屋。
客廳裏,母親、伯母以及兩位嫂子正在確認婚禮細節,不時發出愉悅的笑聲。另一邊,周易和西瓜打鬧著,其樂融融。
謝柏儀朝她們走去,加入逗西瓜玩兒的隊伍。
戴悅瞧著她笑,“怎麼去了恁大半天?”
她撓西瓜的下顎,沒抬頭,“和宴清哥多說了會話。”
“今日聽宴清提起,你跟著他回去見過家長了?”
她“嗯”了一聲。
戴悅皺了下眉,“這種事情怎麼也不告訴家裏?”
謝柏儀嘻嘻的笑,“那會兒您和我媽不讚成來著,我便沒說。”
戴悅和盛蔚兩兩相望,半晌,一齊歎了口氣,轉眼又無奈的笑。
是了,但凡是這丫頭認準的事兒,她才不會老老實實聽話。倒也幸好,梁宴清實在優秀,除了之前被蘭春逼著相了兩次親,沒其他的錯處,否則可有得頭痛。
薑昕和許湘眉都在一旁眉開眼笑。
周易好奇,“柏儀姐姐,大家在笑什麼呢?”
謝柏儀眨眨眼睛,張嘴,“以……”
盛蔚打斷她,“行了,你別總胡說八道,教壞了小易。”
戴悅看了時間,對周易說,“小易,明兒還得早起上課,別玩太晚,去洗漱睡覺吧。”
周易剛才本就是隨口一問,知道大家玩笑,也不追問了。她乖巧的點頭,道了晚安便起身往客廳外走。
西瓜跟著小姑娘走了一陣子,停下來抖了抖身上的毛,然後返回到謝柏儀身邊。
她們又重新討論起婚禮細節,盛蔚說,“你別總和西瓜玩,過來聽著,免得以後什麼都不懂。”
謝柏儀放開西瓜,湊了過去。
戴悅和盛蔚極耐心,樣樣仔細核實,稍有不妥,那必是要反複斟酌再下決定的。
謝柏儀聽得直咋舌,上次準備二哥二嫂的婚禮她並未參與,隻以為結婚便是把雙方家人朋友湊一塊舉行儀式,沒有想到背後竟有這麼多複雜的事兒。現在想來,難怪那段日子家裏人個個都忙,誰也沒功夫管她。
想到這裏,謝柏儀便笑了一聲。
這已經是去年的事兒了,那時候謝柏儀成天除了項目便是麻將,極少歸家。二哥婚禮前後幾天,她倒是留在老宅子裏。
梁宴清和二哥感情好,娶妻這麼大的喜事兒,她以為他肯定得從國外回來。於是那幾日,她成天琢磨著,和他見麵的第一句話該怎麼說。
最後她都想好了,第一句話她要問:“你在躲我?”
可是直到婚禮結束,也沒有見到他的影子,反而是梁因來了,一襲火紅禮服,大紅唇,媚眼如絲,笑靨如花。
不像是來參加婚禮的,倒像是,來搶風頭的。
梁因對自家二哥那點心思,謝柏儀哪能不知道,倆人雖不對盤,但若二哥真是中意梁因,她自然不會有多的意見。
二哥不喜歡。
謝柏儀清楚,梁因不會這麼安分,果然後來鬧了不少事兒。當時瞧著梁因的做派,於是歇了找她打聽梁宴清行程的心思。
日複一日,隔了漫長時光與距離,然後,梁宴清歸來了。
兜兜轉轉,糾糾纏纏,一點一點解除心底的謎語,一點一點撥開眼中的迷霧,豁然開朗後,他終於認清了。
他終於發現,他喜歡她,當成女人來喜歡。
謝柏儀覺得,其實這一切都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指引著她不放棄,也在他確定心意這事兒上,助上一臂之力。
謝柏儀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入神了。戴悅問話,她完全沒有聽見。
許湘眉輕輕碰了碰她,謝柏儀終於反應過來,一抬眼,見著大夥兒都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不由臉紅了紅。
好在,她們都沒問她笑什麼。
謝柏儀想,不然,自己又得胡謅了。
這晚一直忙到深夜,散了後,謝柏儀回到自己院子裏,很快便睡了。
夜裏,她做了個夢,她和梁宴清吻得難分難舍,極盡癡纏。
春.夢了無痕,醒來,周身空蕩蕩的,總覺得缺了點東西。
她不由想,梁宴清是否也夢見了她呢?
梁宴清卻難得好眠,這晚睡得沉,無夢,無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