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鬥詩大會(1 / 2)

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玉瀾殿倒是真沒出什麼大響動。小皇子昭宇生辰過了,太曲和奚白也正式轉了過去;接著又是一年國宴,昭寧一反常態,還沒到席畢就告退了,讓帝後兩人都有些驚異。

“這是終於收心了?”昭律準了女兒的要求,也知道她是回去讀書了,不由得有點兒憐惜。“這幾個月來,小臉都瘦下去了,怕是刺激狠了罷?”

他說的這些,虞嬋還能看不出?左歆然是什麼水準,她心裏有底——心懷抱負,絕不會花時間做意氣之爭。所以刺激是肯定受了,但是委屈還是沒的。“總比整天沒事往宮外跑的要好。”雖然她這麼說,但轉頭就吩咐注意玉瀾殿的一應飲食用度,這種長身體的時候絕不能怠慢了。

日子入冬再開春,又是一年春試時節。雍都東南郊,新桃吐絳英,春水暖鳴禽。到處可見青衣士子攜手同遊,吟詩作對;也不乏那城中大戶的馬車三三兩兩停在林邊,家中親眷郊遊野餐,一片歡聲笑語。

大越律,春試文舉,秋試武舉,男女不限,皆要年滿十四才能應試。這點卡得是正正好,若是心有遠誌,自然是不會在這之前就完婚,連定親也不會有。因為誰知道,考試之前和考試之後地位人脈會差多少呢?若是真有才學,得了功名之後自然更好議親;如果隻是半吊子,提前議親也不見得能找到更好的——大家都知道這規矩,就眼巴巴地等著考試結果出來,再給自家子女尋親事。這樣一來,相比於之前女子十三、男子十五就嫁娶,現在肯定要到十五十七才能完婚了。

這是國策之一,對男子女子的身體都好些。不過也不是人人都能揣測到上意,所以直接的反應就在一年一度的雍都春遊。因為一年一度的春試是定律,故而有誌於此的士子基本都在年後就往雍都去,先適應水土,或者是結識其他士子,看看水平差距。年輕人一多,不免也帶動了家裏有待嫁少女或是待娶兒孫的長輩,有空暇時也去往一觀。那就不是閑情逸致什麼的了,而為的是姻親關係,希冀在應試的士子中先押對寶。

這是年年都有的事情,若是一定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今年開始有鬥詩大會。雖然詩詞隻是春試的一部分,但是大考在即,士子們隻是想稍微來點彩頭。往年也有差不多類型的事情,今年也隻不過是民間活動變得更大了而已。

這種消息一貫傳得很快,不過幾天,雍都內外都知道了。對於有才學的人來說,這絕對是提前出風頭的大好機會,一時間人心浮動。至於宮內,消息就更靈通了,太子昭宥當即拍板要出去。他當然不是去參加比賽的,而是去看人的。

眾位伴讀知道這一點,基本都要隨行。伍正平已經考過了春試,名次不高不低,已經在朝裏謀了個職位,想看的當然是他將來可能的同僚;而蘇文軒去年剛考過,基本想法和伍正平差不多,而且多看點情況總是沒錯;太安還有兩年,就算是提前熟悉情形了;吳修永今年倒是正好到年紀,可惜他一點也不想參加春試,是被其他人硬拖著去的。

一行五人,雖然年紀經曆都不同,但換上了青衣長袍以後,在紛繁的人流中也實在不打眼。遠遠看到桃花海的時候還隻是熱鬧而已,等到近前,基本上放眼望去都是人了。

“這可真不得了,每年春試都有這麼多人?”吳修永一向不關心文墨這方麵的事情,加之有點心理陰影,總覺得天下會讀書的一定是很厲害的,結果這會兒一看就震驚了。

蘇文軒以前來過,對此比較有經驗。“倒也不是。隻是大家以前都是自出來,三三兩兩;這次是定了一天,人看起然多。”他一邊說一邊張望了下,不僅是書生多了,為其他目的的人也多了。

他能注意到這點,其他人當然也能注意到。伍正平望著遠處兩個低聲交談的士女,略有羨慕道:“若是我晚生幾年就好了,說不定就能……”然後他意識到這話後麵不能說,直接卡住了。

太安就站在他旁邊,聞言一眼瞥過去,頓時明白他要說什麼。春試男女不限,不過一開始的時候女子還是偏少的,慢慢地才多起來。“真是太可惜了,不如我們交換一下可好?”他略微拖長尾音,聽起來就有些揶揄。

“那感情好,說不定再考一次,就有狀元等著我做了呢!”伍正平也不謙虛,直接就帶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