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台風吹死人。。
這個地方白蓮葉認得,這是瀛洲古怪一家藥鋪,名曰君子閣。
之所以說它古怪,不僅因為它有個不論拿哪隻眼睛看都不像個藥鋪名字,還因為這裏老板有一套特別待客之道。
又之所以白蓮葉認得這個地方,卻是因為前段日子留仙才帶她來過。
自打白蓮葉記事,就沒見過留仙出過幾次府。
她師傅留仙君子平日裏除了固定講學辰光給她們姐妹講一些正經課時之外,要麼就窩自己一方宅院裏搗鼓他那些瓦瓦罐罐,變著法子想要釀出比玉瓊漿還要瓊漿酒;要麼便趁著天氣大好,幹脆什麼都不做,隻抬了他書桌後邊木架子上那些隨便抽一本就可以要了白蓮葉一條小命書出來,一張偌大席子上麵和他親愛小夥伴們一起相親相愛地……曬太陽。
可是,就如同白蓮葉那一口整齊好牙裏終究有一顆前磨牙某個不見天日地方羞澀地長歪了,她師傅留仙閉門不出這件事情也總歸是有個把例外。
但同時也就好像白蓮葉那顆前磨牙不論歪得如何羞澀,它終究是顆牙,故而留仙出府辦事雖然看起來是個例外,其目若是深究起來也大抵離不了他府裏幹那兩出事情。
這一點白蓮葉早幾年前就一遝厚厚佛學經典裏麵參透了。
那是她整個慘淡念書生涯裏慘淡一段日子。
那日放了學,白蓮花按照往常慣例依舊留下來想要請教留仙一些她不大明白問題。
白蓮花都不明白問題,白蓮葉就不明白了。但是雖然白蓮葉不明白,她卻不能離開,她要留下來聽白蓮花問完這個問題,然後再就白蓮花提出這個問題不懂裝懂地也向留仙請教幾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問什麼問題,以顯示她同樣醉心於學習熱忱態度。
通常這個時候,留仙都會以一種同樣熱忱態度和一種非常專業眼光,詳地把問題剖析給她們聽。
可是那日,留仙十分幹脆地拒絕了她絞腦汁思索出來提問,不過留仙非但拒絕了白蓮葉提問,連同白蓮花也一並拒絕了。
這點讓白蓮葉尤其驚喜,她擱不住滿腔沸騰地問了問其中緣由。
留仙似乎心情不錯,順帶著也就準了她這麼個真心實意問題:“我一直用來釀酒那個陶甕前些日子似是自個兒碎了,我老早聽說市場裏這些個玩意近年來倒是打磨得愈發精致了,總想尋個,又不知拿原來怎麼好……嗬嗬,它倒自己裂了……也真難為它……”說著,他擰眉想要流露出一種為此惋惜神情,卻裝得不大像,眼角嘴角皆是不自覺彎彎。
白蓮葉瞬間了悟,也非常適時地扼腕感歎了一番:“果真難為它小小身段,卻藏了一副大大心思,實令人感歎!”
言罷,白蓮葉微一行禮,白蓮花似是還有話說,白蓮葉心下思忖:師傅都明說有事明日再議,蓮花姐姐怕也不過是全個禮數。於是不再多留,扶額離去。
白蓮葉那一整個白晝過得倒很是舒服,外頭飄著悠悠白雪,她屋裏燒著個小暖炕,懷裏捂著個湯婆子,整個人縮炕上,膝上攤了本近流行話本子,腳邊則是一攤香瓜子。
白蓮葉一邊得瑟地抖腳,一邊將吃完瓜子殼放到炕上一張紙頭上,直到歡霓氣喘籲籲地抱著一捆書進來時候,她那張紙上已經堆起了一座頗為壯觀小山。
歡霓進屋之後第一句話便是:“小姐,留仙師傅今日喝醉了。”
白蓮葉“哦”了一聲,繼續抖腿。
歡霓進屋之後第二句話則是:“小姐,留仙師傅讓您這幾日把這些書看完了到他那裏回課去。”
白蓮葉一驚,腿也來不及抖了,問她道:“什麼?師傅不是買釀酒陶甕去了麼?”
歡霓嘿咻將書放桌上,從書堆後麵探出頭來,道:“唔,聽說是這樣。但好像路上又順便買了些酒,飲了幾口便醉了,醉了以後忘了路,恰巧遇見一間書鋪,就進去買了副地圖,順便買了幾本書……”說著,歡霓小腦袋一晃,就被擋書堆後邊,看不見了。
白蓮葉慢慢將目光移到那一遝書上:“你確定他隻是‘順便’買了‘幾本’書來?”
歡霓將書搭放得齊了,又從整齊一座山後麵探出腦袋:“唔,想來是這樣罷,小姐,您可得些看呀,聽說這些書才剛送到大小姐屋裏,大小姐隻拿眼瞧了瞧封皮,就去留仙師傅那裏回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