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目看她一眼，沒有閃躲，他將手臂遞過去。顧影小心翼翼替他剝開袖口精致扣子，一層一層卷上去。
剁椒魚頭本是剛出鍋，湯汁又多，幾乎全倒了燕北右手上，這會兒手背到手臂都被燙得起皮，有一個個熱泡從泛紅皮膚上冒出來，觸目驚心。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生還連連道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去弄點糖水過來。”顧影側頭吩咐他，又補上一句：“麻煩一點！”
“好，馬上！”對方絲毫不敢怠慢，趕緊小跑離開。
一時，整個長廊裏又隻剩下他們倆。顧影稍緩了情緒，沒有抬頭，卻莫名覺得他視線正灼灼盯著自己。
心，有些慌亂。她握著他手臂，指尖顫栗了下，一時不知道到底是該鬆手才好，還是該這樣托著。
“對不起……”到底，她還是放開他，低眉輕輕道歉。
他挑眉，“你們都隻會說這三個字？”
受傷麵積挺大，他自己伸手捧著。
“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謝謝。”她是誠心感謝。原本以他們之間交情，他完全可以對她剛剛處境不管不顧。
燕北垂目凝著她。
她肌膚白希似雪，比起上兩次相見，今天她不施粉黛，整張小臉越發顯得幹淨剔透、一塵不染。仿佛與這浮華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又偏融得恰到好處。
似乎是察覺到他注視，顧影有些尷尬開口：“一會兒用糖水過一下，應該會好很多。到晚上就千萬別再碰水。”
“糖水？我還是第一次聽這種方法。”燕北覺得蠻奇。
“我媽是中醫，她教我。這方法很有效。”
“來了，來了，二少！”服務生將糖水端了過來。顧影剛要接過，煙雨小樓包廂被人從裏麵拉開。
“姐夫，小影，你們怎麼一起？”蘇揚有些驚訝看著他們。
顧影正要說剛剛事，卻見燕北已經悄然將袖子放下，不動聲色扣上扣子，“沒什麼，恰巧遇見而已。”
蘇揚看向顧影，她所有話，都被燕北輕描淡寫壓了喉嚨口。
“二少，那這糖水……”服務生杵一旁。
“送到我那間包廂。”燕北吩咐，又看了蘇揚一眼，“你們忙，我先走了。”
顧影有些擔心他傷，原本還想叮囑兩句，可燕北卻疏離得從始至終一眼都沒再看她，很顯然是要避嫌，她隻好訕訕住了嘴。
“影子！蘇揚！”顧煙聲音從長廊另一邊傳來。她身著橘色真絲襯衫，白色及膝套裙，腳上踩著8公分細高跟鞋，身姿翩翩。見到顧影，幾步跑上前，將她一把摟住，“恭喜你啊，小妞！”
“姐，你退後一點！這裏好多油，當心滑倒。”顧影擔心將她扯開。
“這怎麼搞？”顧煙柳眉微蹙，“這七彩江南好歹也是上流名店，怎麼搞成這副德行？”
“一點意外而已，很會有人來打掃。”顧影解釋。
“誒，剛剛我看你們和人說話，那誰啊？”顧煙扭頭看向某人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