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著他手，下手很溫柔，似乎怕他痛，偶爾會替他呼呼兩下。燕北一動不動凝著她，眸子裏有微光閃爍。
她溫柔小臉，還粘著水滴，叫人忍不住想伸手替她揩掉。手，探出去，到空中，她卻突然抬頭。
“好了。”明眸清澈，讓他動作，戛然而止。
他沉默看她一眼，伸出手折了個彎，再自然不過將藥膏拿了回來，薄唇微抿，“謝謝。”
“不謝，是我應該。畢竟，總裁手是因為我。”語氣客套，又謹遵本分。她並不看他，隻將視線規矩落自己膝蓋上。
深目裏浮出一圈隱晦不明暗潮，燕北嗤笑一聲，低問：“所以，如果這傷不因為你，你就不會幫我？”
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問，顧影吃驚抬起頭來。撞上他幽深不明視線，她心一亂，立刻低下頭去。
“嗯？”沒有等到回答，他似乎並不想就這麼放棄。身形微側，目光是直視她。
避無可避，顧影勉強笑了一下，“總裁說笑了。其實有是人願意幫您塗藥，根本不需要我。這是蘇小姐不，才輪到了我。”
她總覺得燕北這話問得太過曖昧，不適合他們這種總裁和員工之間關係。
還是，他也和童寧一樣，以為自己送這藥膏來是另有所圖？
她張嘴想解釋，可燕北卻已經涼涼將她話堵上了，“知道了。”
一路上，兩個人再無話。顧影索性將視線別到窗外，欣賞著這個城市春景，聽著窗外淅淅瀝瀝雨聲。
她不去想和童寧之間到底是什麼孽緣才會這麼久之後又相遇，不去想為什麼燕北會坐著出租車突然出現。
一切，也許都隻是巧合。
………………
出租車開到小區樓下，顧影下車之前看了眼燕北。
他正慵懶靠後座上，似乎是睡著了樣子。遲疑了下，顧影還是輕聲道謝，又補了一句：“手不要碰水，也不要再被什麼碰到了。”
他緊皺眉心，稍微鬆動了一些。
她沒再停留，推開車門，一路小跑消失一個單元口。
燕北睜開眸子，頓了一會兒後才讓司機重將車開動。
他亦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下雨那一刻突然想起她，又為什麼會突然從車上下來上了一輛出租車，一切就像中邪了一樣。
……………………
翌日。
顧影剛從資料室替一‘老人’找了資料出來，還沒來得及坐下喘口氣，格子間被突然敲了敲。
她抬頭，是季南秘書米蘇。
“顧……”米蘇一下子沒想起名字。
“顧影。”她站起身來，接話。
“對，顧影。這個，你幫我送到燕總那簽字，動作一點！”米蘇將一份文件遞給顧影，也不等顧影說什麼，她已經扭頭迅速吩咐其他人，“elina，到辦公室來一趟。把t2客戶資料一起帶進來！”
顧影隻得抱著文件上樓，做著本和自己不相幹工作。另一邊，胡琳也被公司老人嗬斥來嗬斥去，一會兒打印，一會兒碎文件。
她們是人，所以很多事情都自然而然落了她和胡琳手上——這都是人必修課，也沒什麼值得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