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發抖。
“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拜托你，離開！”
後幾個字，雖然依舊細軟、哽咽，可是，堅決有力。
蘇揚還想說點什麼，可是，喉間卻像是被棉花塞住了一樣，多餘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慚愧脫下自己外套，披她狼狽肩上，又深深凝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對不起，小影！
對不起。他真從來沒想過要這樣傷害她……
心，好亂。蘇揚越走越急，仿佛這樣就能避開心裏紛亂。
和人錯肩而過，他連頭都沒有抬。
………………
緊緊圈住自己，她將臉深深埋膝蓋間。
蘇揚外套，蓋身上，卻還是止不住那份涼意侵入身體。
眼淚，肆虐。
扶著牆壁，她緩緩站起身。外套從肩上滑下，掉落地，她也沒有彎身去撿。隻是將手繞到背後，吃力夠禮服拉鏈。
多慶幸此刻這裏沒有一絲絲燈光，足夠將她狼狽都掩蓋。
暗自想著，卻沒有注意到身後腳步聲。
手繞到背後，很辛苦，根本沒辦法將拉鏈拉上。正無措間，指尖傳來一抹熱度。
來自於，另外一個人！
心一驚，她幾乎是立刻要轉身。細瘦肩卻被對方握住，低沉有力聲音身後響起，“乖一點，別亂動！”
這聲音……
“燕……燕總？”
“叫我燕北。”他站她背後，緩緩鬆開她肩，才輕問了一句：“我幫你？”
緊緊咬著下唇，她無話。
燕北對這件禮服再熟悉不過。所以，準確無誤碰到拉鏈。能感覺到指尖下，她身子還顫栗。
“你……什麼時候過來？”顧影僵著背脊，問。
頓了一下，他才回答：“一會兒。”
所以……
剛剛發生事，他都知道？
一時，顧影眼淚不可遏製落得急。
明明沒有燈，可是，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再一次被活生生剝開他跟前，所有狼狽和脆弱都無所遁形。
禮服整理好後，顧影什麼都沒說，轉身，側身避開他就要走。
長腿一邁，燕北一步就追上去。將她手牢牢扣住，不由分說將她身子轉過來，“你和我鬧脾氣？”
“你放開我。”顧影不知道自己氣什麼，隻奮力掰著他手。
可他巋然不動，隻沉沉鎖著她，“你希望我幫你？”
“不希望！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你沒有立場幫我！”她聲音倔強揚高，說卻是謊話。胸口像是堵了一股氣，憋得她格外難受。
燕北歎口氣。
這小丫頭，倔強樣子，都讓他覺得那麼可愛。
可他不會說，他之所以沒有立刻上前，唯一原因是——他等她自己拒絕！
“擦擦眼淚，跟我走。”他遞了塊方巾給她。
遲疑，咬唇，好一會兒，她伸手才接過，卻仍舊站那不動。
不給她拒絕機會，燕北牽起她手就走。那掌心熱度包裹過來，讓她心頭一陣驚悸。
“燕總……”手指本能縮了下，卻被他纏得緊。想起剛剛經曆，她不是不警惕，“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燕北沉默不語，將她從黑暗樓道裏徑自帶進了電梯。
明晃晃光線猛然襲來，她有些不適應眯了眯眼。
垂目，這才注意到自己手，還被他緊緊握手心。雙手相牽畫麵，讓她立刻紅了耳根，試探抽了抽手，嚶嚀輕語：“你……先放手。”
燕北按下頂樓數字，聽到她話，這才垂目朝她看過來。眸光微深，光影浮動，那雙眼複雜得像是蒙了一層曖昧薄紗，看得她心頭怦怦亂跳。
連同彼此相貼手心，都灼熱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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