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丟了筆，懶懶靠椅靠上，掀目睨她，出去吧，我自己身體自己心裏有數。
顧影看他一眼。
隻見他眉心緊皺，臉色不太好看。顯然是發燒緣故，微冷頰上有一層不正常潮紅。
顧影淺淺蹙眉，遲疑了下，還是說：工作是忙不完，身體是自己。
布料，不算厚。
怎麼不是安然？
顧影垂目盯他一眼，還來不及抽回手去，手機乍然響起。
這樣氛圍下，顯得尤其突兀。
幫我聽。他懶得動，又閉上了眼。原本開會時候，是強撐著身子，現當真是不想再起身。
燕總，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怎麼能這麼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顧影莫名有些生氣，揪緊細眉，澄澈眸子瞪著他，你現這樣，就是讓安秘書和季總擔心。安秘書是孕婦，每天呆你身邊，很容易就被傳染了，這會影響胎兒。況且，如果你真病倒了，這案子不是要拖得久嗎？
她纖細手指鑽進去，那灼熱溫度像是電流一樣湧過來。叫她全身都繃緊了。
不用你陪了，孕婦好好公司裏呆著就行。燕北放下行程表，站起身來，用下頷隨意比了比顧影，你跟！
蘇小姐！她電話，怎麼能讓自己接聽？
怕是有正事，耽誤了他。顧影咬咬唇，隻能硬著頭皮去取。遲疑了下，還是將手探進他口袋裏。
真是個任性妄為人！
哪見？
打量了下他微冷側顏，顧影趕緊坐上駕駛座。
看著她側顏，燕北也沒坐直身子，隻是徑自將手機掏出來。
……顧影咬唇，無話可駁。當初她要做不是秘書，是金融啊！工作性質相差太大了。
睡得似乎不太安穩，眉心還皺著。大概是鼻塞緣故，呼吸很重。即使離他有點距離，顧影幾乎還能感覺到他呼吸滾燙。
已經燒得這麼厲害了，他怎麼能忍受得了，還一連開了大半天會？
你手機響。她狀似鎮定提醒。
看到屏幕上不厭其煩閃爍名字，他微挑眉，摁了接聽鍵後，就將手機直接貼了顧影耳邊。
他們既然沒什麼，隻是上司和下屬關係，清清白白，自己現這份心虛又從哪裏來？
……他再不理會她，單臂枕腦後，重閉上了眼。
沒有。我隻是擔心做得不夠好。顧影實話實說。
天！
這樣氛圍，倒叫顧影越發覺得心虛。尤其，此刻，她正和燕北靠得這樣近，近得有些曖昧。
醒了？
嗯，一定。顧影點頭。
顧影也鬆口氣，微微鞠躬，那我先出去了。
顧影掃了一眼，隻見手機被他擱了褲袋裏。視線略過下麵，她羞赧速別開，隻幹咳了下，你拿給我。
……
知道自己說這些，有些逾越。顧影沉吟了下，又補上一句：安秘書已經和醫院裏預約好，隻等你過去。
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探手蓋他額頭上。
是嗎？蘇染頓了一下，似若有所思。好一會兒，她才繼續將話說下去，語態平和，那麼，等他醒來，請你幫我轉告他，我晚上已經訂了餐廳，等他一起吃晚飯。
她瞠目看著燕北，比著唇語。
我嗎？顧影不確定比著自己。雖然被調到燕北身邊也有幾個星期，可是，一直都是跟著安然學。一些重要事，還是安然親自打理。
顯然是被吵到了，他不安皺眉。
直到，電話那端傳來熟悉聲音，她才猛然清醒。
她一顆心本還剛剛驚惶中飄蕩，這會兒耳上一涼，嚇了她一跳，轉過眼來看他。
顧影隱隱能感覺到她對自己忌憚，忙解釋：安秘書是孕婦，所以不太方便出來。
她隻能尷尬僵那，祈禱電話趕緊停止。可是那聲音斷了又響，斷了又響，反反複複。
北，怎麼不說話？
天域俱樂部。她乖乖作答。
嗯。會。她立刻點頭。
燕北視線瞪過來，顯然是很不滿。她也不管，隻聽蘇染繼續：今晚由你跟？
頓了一下，蘇染好一會兒才淡淡回答：好，我知道了。等北醒來，告訴他我來過電話。
陪領導看病，這也算是秘書指責之一，顧影想起晚上要去見客戶，便把自己手提和網卡一並提上了。
囉嗦！他從唇間吐出兩個字，索性翻出手機來，懶得再看她一眼，隻電話裏吩咐：把行程表送進來，會議暫時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