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穩穩地見事情講了出來,他去年才知道當初為什麼父親從榮禧堂退了出來。那是為了保住他母親留下嫁妝,才不得不退了出來讓給二叔。裏麵齷齪不是他一時能夠了解,但是看著這點就不難看出父親對自己和母親並非無情。隻是一個孝子壓身上,就難以脫了這個局。
賈赦抬眼皮看了他一眼,當年小小幼童此時已經結婚成家。麵容俊秀中帶著貴氣,很是一個翩翩少年朗。他手指撚著衣袋上一枚玉佩不斷摩擦著,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你同你媳婦說了這事情了嗎?”那王熙鳳同他那個弟媳都是王家女,但是這些年來看著那女孩兒做事,還是有著她父親精明。
“談過了,她說不若此次去了趁著姑父人還某個小缺兒先幹著。隻要不回來,這邊事情就好說。”賈璉想了想還是沒有把王熙鳳同張家關係說出去,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感覺,此時保密對誰都好。
“你姑父身體病重,看著也是不日春秋人。能給你某什麼缺?”賈赦嗬斥一聲,手指桌子上點了點起身走進書房內間,不一會兒從裏麵拿出一個匣子扔給他:“帶著這個去拜訪你姑父後,同你媳婦去拜一下你那舅舅。他此時海寧做湖廣總督,讓他給你尋個缺兒。你姑父事情就別管了,若是死了就把後事給他料理好。若是那林家願意照顧外甥女,就將外甥女交給林家。匣子裏有十萬兩銀子和一封我給你舅舅信,你到時給外甥女留下三萬兩作體己。拿出兩萬兩給你媳婦,別讓她拿私房貼給你。她也不容易。出去吧!”說罷,他就揮揮手讓賈璉離開了。賈璉拿著那普通匣子,頓時覺得沉甸甸。他從不知道,自己舅舅竟然做到了如此高位。雖然知道自己母親娘家也是曆代詩書清流,隻是沒想到會有如此。
他匆匆忙忙上了車,趕著回到了自家院中。而書房賈赦頗有些心煩意亂,他灌了兩大盅水後。沒有招呼丫頭小子,自己親自磨墨拿了信紙開始寫信。他一共寫了四封,分別給四個不同人後就整理衣服出去了。
賈璉拿了匣子回到屋裏,王熙鳳正和平兒指揮著人整理行裝。然後將日後需要挪走也裝起來。賈璉看了他們一眼,拉著王熙鳳走進自己小書房。他讓旺兒外麵守著,打開匣子裏麵一張張銀票頓時讓夫妻二人內心緊張。王熙鳳故作鎮定手指繞著手帕:“這是老爺給?”
“老爺說,讓我帶著這些和你去海寧拜訪一下我那舅舅。我今兒才知道,我那大舅舅竟然做了湖廣總督。說是不求姑父,讓我那舅舅給我謀個缺兒。”他說這從中拿出兩萬兩銀票遞給王熙鳳:“老爺說了,這是給你。沒得讓你拿私房給我貼,我好奶奶收下吧!這兩萬兩,是給奶奶你私房。另外,這裏還有五萬兩是父親給我用來活動送禮。我也放奶奶這裏,好生收著。到了那邊,用銀子地方大了去了。奶奶嫁妝就是多,那也是日後留給我們兒子。另外三萬兩,老爺說若是林姑父去了,就留給林姑娘做體己。等到了船上,奶奶悄悄地給妹妹送過去。我們再給妹妹填上五千兩,也是全了我們情分不是?”
王熙鳳看著匣子裏銀子,想到日後美好日子點了點頭:“我也是隱隱曾聽父親說起過我那婆婆娘家,隻是說不多。父親當初能夠同意這婚事,也多是看我那婆婆娘家上,不然單是我那姑媽扭著也未必能成。這銀子我會私下給林妹妹,隻是這次去了怕是沒有辦法帶上孫姨娘和張姨娘了,我這裏給爺陪個不是。但那裏等我們安穩了,我再給爺尋個好。”她說懇切委婉,但是賈璉卻沒有順著說,而是連忙將她手握手裏:
“奶奶真當我是個渾?”賈璉歎了口氣:“你我夫妻既然走到這一步,父親也承認了你,我不妨說了吧!當初父親不管我,二叔家珠大哥哥很是得老太太喜歡。比較起現寶玉,也是要好。但凡我努力一些,我那個嬸子就會找了油頭讓我耍上一耍或者耽擱一下。我後來也明白,要是想活命好,怕是也要忍下了。畢竟,我這個人離了這個家能做了什麼?日子也就過混了。跟奶奶成親這些年,奶奶待我如何我是心知。我也不是傻得,奶奶能將那張家路子告訴我,我何德何能還要辜負奶奶心?”
“二爺說這些做什麼?”王熙鳳一時間有些感動,她看著握著自己雙手。她也是青春年華慕少艾,這般情感讓她軟了身子靠賈璉身上。賈璉安撫著她脊背:“因著奶奶讓我跟父親親熱起來,父親才想到了我。若是我繼續混著,怕是再好機緣也不會給我。奶奶就等著,我給奶奶掙個誥命回來。那鳳冠霞披,一定要給奶奶戴上。”
“我不求那些,隻要能跟二爺你日日過一輩子就好了。”王熙鳳聽著賈璉表情,內心很是激動。她覺得,那張家妹妹話,真是很有道理。這本是陌路夫妻,這些年相扶下來,感情也是深了。她知道賈璉每個月也是要去姨娘哪裏幾天,雖然心裏難受但是她知道對方還是敬著自己。隻要還有這一份敬,她就本真日久見人心想頭過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捉蟲修改不是偽……本人根本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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