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承澤回到皇宮,做高高龍椅上看著下麵匍匐來去臣子,一時間迷茫很。那個女人言辭一次次他耳邊重複,一次次衝擊著他內心對於世界認知和底線。
確,他做了什麼嗎?開科舉,選人才隋唐就有;賑天災,開河道,一直都是皇帝這個位置需要做。誰來都要做;邊疆戰事,他祖父時候就已經結束了。那麼……他做了什麼?不,什麼也沒做不是嗎?沒有任何一項是屬於他功績,甚至史書上,都不會對他位這幾年有過多記載。可能就是寥寥幾句,充當了空置罷了。
而他想做什麼?削弱貴勳,挑撥隴西貴氏。提拔自己人上位,將他認為會擾亂朝綱人剔除。他為什麼會這樣做,理由很簡單。他擔心,他位置坐不穩。因為他父皇還活著,朝臣中大量臣子都是他父皇當年提拔。所以他要換掉他們。那些武將功勳,一代代衰落不經營。渾沌度日外,就是花天酒地,耀武揚威。可是他清楚地知道,隻要這些人穿上鎧甲,就會有大量人擁護他們。賈家女兒為什麼能夠入他府邸成為女官?她父親還是一個白身。就是因為,錯綜複雜宗親關係和利益關係網。那個賈家老太太,為什麼敢將皇家血脈處死來換取利益,卻不擔心後被牽連。是因為自信與自己這種關係網。
張家為什麼敢曆代入朝伴君,卻從不擔心他們會遭到猜忌?是因為他們一直同隴西大貴氏伊樓有聯姻,為了姻親利益他們會相互製衡並且限製皇權掌握。
想到這裏,他目光狠厲。他想大權掌握,去做他想做事情。但是,擺眼前是一道道需要他去妥協東西。他原本以為,當他成為皇帝後可以為母親挽回一個好名聲。可是他父皇不允許,因為他是兒皇帝。他被他父皇限製著,不管做什麼都要先通過那邊才可以進行。他除了坐這裏當作一個擺設,其實沒有什麼其他作用。就是甄家,也是設計了多年才得以成型。那也是冒著極大風險去做。做了後,他依然午夜驚心。因為擔心,第二天會接到一個旨意成為廢王被關入禁宮。所以,他不敢要子嗣。他位置沒有坐穩前,他不敢擁有孩子。他擔心,某一天他父皇覺得他不合適,不聽話了,就會換一個人上來。那麼他孩子,恐怕比忠義一脈還要淒慘。
這兩年敢有大動作,是因為他知道他父皇時日無多了。根本沒有心思去照顧那些曾經聽命於他老臣,他才有了進一步行為。
他慢慢換掉了伺候人,將忠於他父皇一脈太監宮女,散散,換得換。他做很消息,為了避免被發現他沒有換掉身邊親近那些人。他準備他父皇駕崩時候,讓那些人去陪葬或者守護皇陵。他一次次親自看著太醫脈案,然後去閱讀醫理書籍,小心確定這倒計時時間。他期待著,大權握,殺伐果斷日子。可是他認為,即將走向成功時候,卻有一個人當頭棒喝。
製衡!
他開始慢慢思考著這些年從那個父皇了解到東西,開始仔細回憶自己作為。他才發現,那個奄奄一息,總是用無奈眼神看著他老皇帝並不是那麼可惡。他一直教導他,如果做一個皇帝,如何去學習怎樣才能製衡。他控製很好,每次自己要打破平衡時候,他就會讓他人出手幹預。事情就會拐向另一個方向,而自己就會加厭惡一分。
這種厭惡,一次次請安中慢慢體現出來。他不相信,那個嗜兄殺父上位男人,不會看不出來。但是他從未說過什麼,他用沉默告訴他這個不聽話兒子一個道理。我教導你!
真是可笑,這種道理竟然會是那個男人即將走進沉幕時候,他才會發現。而發現過程,也詭異到了一定程度。他豐盈,唇型優美雙唇抿了一下然後放肆笑了起來。下麵臣子都打了個寒蟬,這皇帝怎麼突然間笑了起來。他們麵麵相窺,一時間都摸不著頭腦。這馬上就下朝了,皇帝抽什麼風啊!
爽大笑完畢,木承澤別有意味看著張獻忠,緩慢開口:“我聽說,張愛卿兒妹妹,是蘇杭林氏宗婦?”他聲音帶著笑意,但是這笑意來莫名其妙讓人摸不著頭腦。張獻忠想起之間誠親王婚事,頭皮一麻。他低頭恭敬稱是。
“著禮部,給林張氏姑蘇林氏宅外,立三段牌坊一座。朕親賜:穎比孟母。”木承澤看著驚愕張獻忠和其他大臣,勾起嘴角。傷不了你,那就捧吧!想到那個女人聽到聖旨後表情,他就一陣愉悅。你不是要守寡嗎?我好好弟弟你不要,一個親王妃你看不上,就是龍椅你都不屑一顧。那麼我就惡心死你!
朝臣們看著莫名其妙下旨皇帝離開,都紛紛將目光對上了同樣一頭霧水張獻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