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須擔心,不過是一個小小賞賜。就是日後升了,也與我無礙。”元春溫和笑笑,她身體越發不行了。雖然每日秘藥吊著,但是她知道時日無多。能夠謀劃也就是這三四年而已。她看著依然皺緊眉頭探春,知道她鑽了牛角尖。笑著用指尖戳了戳她眉心:“你就是愛胡思亂想,你也不想想你姐姐我是什麼,那儲秀宮是什麼?我是皇貴妃,我死了就是皇後。皇上念著我好,必然不會虧待於我。她能如何?一如兩日稀罕?就是上來了,多也就是個貴妃。她父親不過是五品小官,除非皇帝特意提攜,否則一輩子高也就是個嬪。你姐姐我當初,若不是有著潛邸功勞,多也就是個妃。可日下,我是不用擔心她。倒是你,眼看著上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怕是如果今年不給你把親事坐下,就晚了。”
“那才好呢……我才不要離開姐姐你呢!”探春拉住元春手,細細撫摸著自家長姊那孱弱枯瘦手臂,很是心疼。她想再多陪她一段時日也是好。
“哪兒哪能成,我還想著等著抱我外甥呢!”元春知道她擔心自己身體,可正是因為這點她才要確定這件事情。
“不嘛……不嘛……我想姐姐這裏,多呆一段日子!姐姐就依了我吧!”探春笑嘻嘻搖擺著元春手臂,撒嬌說道。這段日子溫馨,是她長這麼大從未經曆過。有人可以依靠,可以信任,可以托付,可以撒嬌。
“這是怎麼了?她想要什麼,但凡宮裏有,元妃就不要吝嗇好!”木承澤批改完折子,走進賈元春鳳藻宮笑著詢問。
“皇上!”賈元春帶著探春起身,欠身行禮後她揮手讓探春下去。接過了內侍活兒,一邊給木承澤解開腰帶卸下那些小掛件,一邊細聲慢語:“皇上知道我身體,怕也就是個三五年光景了。我琢磨著,我走前給探春定個好婚事。怎麼說,也是姐妹一場。弟弟哪裏,我幫不上什麼,全看他一人讀書如何了。”
木承澤聞言,歎了口氣:“說也是,姑娘大了終歸是要嫁人。可有看好人家?”他挨著元春做向外欄杆上,點點荷花燈,讓下麵錦鯉遊蕩很是歡。元春坐一邊:“不瞞您,我看好洛水張家。不求高官嫡支,隻要穩妥就好!”
“確是個好去處!”木承澤捏了一小點魚食撒了下去:“我找人看看吧!不過,那戶人家不好進。而且之前你那祖母……怕是把人都得罪光了。”
“探春性格我知道,是要強但也心軟。我尋思著,這日子也是兩個人過出來。開始可能有些芥蒂,但是那姑娘不錯。”
“嗯!”木承澤點點頭,換了一個話題:“你覺得,讓那刑家女接任你如何?朕要不是一個百花齊放後宮,而是一個穩妥。她父親家中隻有一個獨子,短期內沒有戰事。官職也不高,又是武將。”
“皇上要是覺得可以,臣妾是沒有意見。隻是……那刑貴人可願意?”元春抬頭看著木承澤:“偏宮生活,到底還有一個盼頭日後做了太貴人被家人接出去。之後被兄弟子嗣供養,也是可行。可這個位置……”
“朕可以給她一個孩子。”木承澤看著震驚元春:“我知道,這事情你心理是個坎兒。也是我對不住你,但是你家事情實是……不說也罷!她家事清白,倒也是可用。”
元春低下頭側著臉看著那些魚兒,歎了口氣:“皇上既然做了決定,臣妾也不會再說什麼。隻是,我那弟弟皇上到時還請保全一下。他終究,不過是個碌碌書生罷了。”
木承澤知道她說是誰,不是那賈寶玉也不是嫁出去賈環。而是那已經過了童生賈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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