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內子是四川,口味這些年早改了。為是金陵案子,犯案是內務府供商李家一個少爺。妓院中鬧事,燒了房子。死了不少人,原本是用銀子給掩了。但是半年前,又讓人給翻了出來。金陵那邊您也是知道,這不來您這裏看看怎麼辦。”
“嗯!”張獻忠點了點頭:“這弄不好,怕是要驚動吏部。怎麼個翻得?”
“告了金陵通判齊亮,知府柳存舟。”安慶和一邊吃著切得薄如蟬翼肉片,看著自己上司。
張獻忠放下啃了一半火燒,小口喝著湯想了想:“那柳存舟……跟國舅那邊有關係?”
“就是這個,所以才難辦。我們是刑部,按律辦事。但是,這卷子我看……不好辦!”安慶和話語意思,是說不想被當了刀槍用還得罪人。雖然說皇後目前失勢,但是皇上並沒有表現出要廢後意思。不廢後,人家就是皇親國戚。
張獻忠點了點頭,他重拿起那個火燒啃了兩口一邊嚼一邊思考。這內宮目前沒有什麼大動向,皇貴妃位置怎麼來上下都清楚。一個生不出孩子女人,再高位置也上不了後位。後宮權柄,也當不得什麼東西。橫豎看著,還是前朝事情撲朔迷離了一些。本來預計要做,近幾天皇上突然停手了。這不知道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終歸靜時候不能動。
啃掉一個火燒,他喝掉半碗湯一邊重給自己成湯一邊說道:“寫個折子,遞上去吧!待會兒我寫,你就別沾手了。我們家馬上就要跟皇貴妃沾親,這種時候我上了折子也不會有什麼閑言碎語。橫豎,就當討貴妃人情也是不錯。”
“沾親?”安慶和有些驚訝,他記得張家唯一能夠跟那嫁家算上關係,是外嫁林家次女。
“皇上欽點,皇貴妃妹妹跟我小兒子。”張獻忠歎了口氣,連連吃了三片肉才靠回椅子一手拿著黃瓜一手火燒毫不意形象啃著。他吃很豪放,有些不拘小節樣子。可是安慶和知道,這不過是頂頭上司一個麵具罷了。這個紛紛裝溫文儒雅朝堂,也就張家出奇葩。
前張閣老喜好喝兩口,卻偏偏是糯米桂花酒。就是朝堂,也敢打開酒壺抿上兩口。此番上任張閣老不像文人,倒像武將多一些。
他聽到前四個字,就知道這等事情怕是那皇貴妃特意吹得枕邊風。皇上之前留了張獻忠裏麵,怕就是說這個事情。看起來是商談,但是張家前一陣子已經變著法退了皇家兩次好意,都為了一個女兒。說是女兒少,珍貴。那麼兒子就不貴了,數量多嗎!張閣老三個兒子,末了老來得子。這事情,就推不得了。
張獻忠吃了午膳,小廝麻利清理幹淨。安慶和一邊磨墨潤筆,看著張獻忠針對這個卷宗寫了一封言辭懇切折子。這事情本來不是他做,就是左侍郎來做。但是終,還是張獻忠背負了起來。很是得罪人事情,可他也沒辦法。
他是皇上提上來,原本家中也不過是小康之家有著幾畝良田。他幼時好讀書,父母就努力供養他去了安陽書院。二十二歲進士,沒有進翰林院而是直接去了湖南做通判。而這種努力,也是拜他嶽家所至。不然,他還不知道自己要謀到什麼時候,才能坐上這個位置。四品大員,年紀輕輕,正好趕上皇上提拔貧寒子弟。這種事情,他若是擔上了可沒有張家那種勢利來給他做後盾。說不得,午夜夢中就丟了性命。後呈上,估計也就是一個無頭公案罷了。
張獻忠寫完折子,將卷宗附上麵讓小廝遞給司禮監讓他們乘上去。此時皇上如果沒有看折子,那就是看書。他是比較熟悉,估計半個時辰左右就會出現禦案前。畢竟,這不僅僅是刑部折子,是他洛水張家張獻忠折子。那些太監,還沒膽子攔下來。
木承澤看折子,近蹉跎了幾天很多折子沒有看。他需要重審閱一些,然後重考慮未來大局。太監將折子遞上來時候,他正看山東糧道折子。此時正值秋收,山東那邊今年收成估計會不錯。糧道和州府想著能不能減負,以讓民眾稅務少一些。他也考慮這樣情況是否是實情,不過好得到了那個女人情報網。比較起之前黑衣衛,可要好了很多。畢竟,黑衣衛主人有兩個。而且,除了他安全外他很難相信黑衣衛提供信息。除非他父皇駕崩了,他重整頓後或許有可能。而那個女人,看了這些日子送來,他覺得倒是比黑衣衛好用很多。正如那個女人說,橫豎都是當八卦看。
仔細看了折子,將卷宗仔細看了看他昂頭看向拱頂那條金龍浮雕,拿著折子起身:“去皇後那裏,備轎。”l*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