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懿旨下來後,後宮很是熱鬧了一陣子。原本有資本登上鳳位兩個女人,有一個此時了手腳。而另一個,則自己內庫中翻找拾掇,她需要給探春弄出足夠符合身份嫁妝來。畢竟,嫁給張家旁係和嫡支是兩個概念。若是旁係,假裝方麵相信隻要她旨意到了,她母親不會怠慢分毫。但是,也不會豐厚到哪裏。京城中,除了張家女嫁妝外,任何官員女兒,嫁妝除了家具外總價值不會超過五萬兩。探春到時,能夠有一萬兩嫁妝,也算是嫡母寬厚了。可這嫁給嫡支,就不同了。張家畢竟是千年財閥,金銀什麼人家未必看得上眼。能夠被接受嫁妝,還得有品位。這讓她一時間愁壞了,畢竟她手頭也未必有那麼多好物件。除非……她一邊看自己庫房賬本一邊想到了賈母內庫。
未進宮前,她學習是家裏請了四個教養嬤嬤。那個時候家裏還沒有衰敗,而且也沒有現這些風雲變幻。上皇位,就算祖父去世也依然榮寵不斷。為了鍛煉眼力,她祖母讓她從自己嫁妝中練習。哪裏她見到了很多珍品,也隻有那樣珍品才能配得上張家門第。想到這裏,她放下手中冊子:“柳兒,去喊人說我有事想見母親。是關於妹妹婚事,讓她明日入宮一趟。”
“是!”柳兒點頭走了出去,吩咐了一個小丫頭後又回到元春身邊:“娘娘還為小姐嫁妝範疇?”柳兒知道,自從前一日皇上來說,許以張家嫡係娘娘就開始翻騰起來。
“雖然說借用了北靜王名頭,但是到底人家也不會給準備嫁妝。雖然內務府說,會建郡主府。但多少也就是個六進院子,比不得什麼。橫豎,多也就是加上一個園子罷了。張家到底有千年底蘊,隻是金銀我怕是不行。而且,探春眼價也要提高一些,總不能見了婆婆認不得東西。”元春擔心地方很多。若是旁係,宮裏這些日子學,就足夠了。畢竟她要不多,旁係旁支都可以。但是,她聽說張閣老妻子可不是一個好相與人。雖然說小兩口除了逢年過節都是自己郡主府度過,但老來子對於母親終歸是不同。她時日無多,不能讓人日後給探春平添口舌。
此時元春這邊折騰,那邊北靜王府中已經是王妃薛寶釵也帶著丫鬟看著自家庫房歎息。北靜王一直都是獨子獨支,走得跟林家差不多一枝獨秀意思。不過,人家真是認定單薄。皇上為了一個郡主,雖然沒有占用她肚子裏孩子名頭,但多少也是她名言正順小姑子。她跟水溶商量了一下,覺得這嫁妝怎麼也要出一部分。畢竟,大部分木料家具和府邸都是由內務府承辦,他們能走得就是增添嫁妝分量罷了。不過,能夠靠著這個同張家聯姻,倒也是好事。
“怎麼這裏唉聲歎氣?”水溶對於這個妻子,開始是不滿意。皇上能夠同意這樁紙婚,同太後沒什麼關係,主要還是貶低四王八公上,尤其是一向穩妥北靜王。他一直如履薄冰同皇上相處,終究是擔心他們水家五百年傳承會斷他手上。無奈娶了一個商戶女,雖然也有這開過功勳背景,但商戶……不過,相處這些時日他才發現,這個女子不同。她大膽,心細,和善穩妥。重要是,這個女子婚之夜說話。
“王爺,我自知自己身份低下。紫薇舍人不過是一個好聽名號,但不管如何我們薛家終究是還是商戶。我自知作為王爺您會委屈,所以過了今夜我們之間以禮相待就可以了。過了三年,我自會向皇後給相公請一位高門女延續子嗣。我不求別,隻求相公能夠看皇上指婚這一點,給予我王妃尊重!”
想到如何讓這個女人明白自己對她動心呢?水溶思緒有些飛遠了。
寶釵看著水溶發呆樣子,搖搖頭扶著腰慢慢向前走。她知道這個男人總是喜歡看著她發呆。開始以為是透過自己看著誰。誰知道隻是發呆……讓她氣悶了很多次。
從回憶中醒過來水溶速跟了上去,他指著那一架架庫藏:“張家嫡係話,怎麼說我們家也要做大頭。我相信皇貴妃哪裏也會準備,但是比較起來後得益必然會是我們孩子。你同她終究有兒時情誼,隻要我們做到禮情相待。那麼姑姑終歸要為侄子考慮不是嗎?”
“王爺說得是,但是我那姑媽未必能放任這一點。要知道,她那裏還有一個玵哥。”薛寶釵想到後來被從金陵接過去男孩兒,比較起寶玉混世魔王,那卻是一個頂梁孩子。
水溶搖搖頭:“怕就是到時候,她有心而無力。”他隨手拿了一個雨過天青梅瓶:“你可能不知道,皇貴妃身體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做多三五年光景,不然也不會如此急迫為賈探春張羅婚事。一旦她離開,那麼不過三年賈家必敗。賈家那個老太太……哼!”
“王爺!”聽到那聲冷哼,寶釵很是疑惑看向他。
“你可能不知道,那賈寶玉實際上是忠義郡王一脈。當年賈家老太太玩了一手漂亮偷龍轉鳳,愣是舍了自己親孫子養了一個外來子。這事情,如果做得好就是功勞。可偏偏,她跟甄家牽扯上了。這就不是什麼好事了。行了,這事情你就別想了。乖乖給我把兒子生下來,然後我們再努力看看能不能要個女兒。橫豎,我們家還有一個郡主名頭呢。”水溶笑著放下梅瓶,將寶釵擁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