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子孫計還是要。”張薑氏笑著點點頭對兒媳婦說：“回頭讓你家那個，去朝裏見了你妹夫說道說道。我難得來一趟，總不能無功而返不是。”
“怎麼？母親來不是看我？”張寧溪扭頭表示不樂意：“若是這樣，還真是傷我心呢！橫豎每年也就年節口上見上一見……”說著，她憋著嘴做欲哭樣。
“我能不擔心你嗎？若不是你，我泛著大熱天跑著勞什子遠路來。”張薑氏萃了她一聲扭頭看向安老太太：“我這次來，還真是有正事想跟親家太太提提。這子孫事兒，可是大事。原本我們商量過，我女兒身子不中用了我也不能為了他們小夫妻情分愣是讓我女兒帶上一個善妒名頭不是？前兒我母家那邊親戚過來，帶了一個標誌姑娘。她父親犯了事兒，雖然沒有牽扯到家裏但多少也耽擱了。是個庶出，我看著那腰身身體，定是個能生養。所以才厚著臉皮過來，跟親家母說和說和。若是可以，就定下來好。畢竟，這前後也有個五六年了。我那女兒身子，親家母也是知道。橫豎，都是好事不是？今兒看著這姑娘，怕是女婿是不喜。不若試試？我們家老三，怎麼也說是內閣裏麵。”
“這……”安老太太看著一臉蒼白侄女，扯著笑臉：“原也是好事！”她心下氣悶厲害，還扯不出別來。隻能半句半句往外說：“可這丫頭……”
“這倒是不怕！老太太若是不笑話我一個小胰子管了姐夫房裏事兒，我倒是有個好去處給這姑娘。”張雲溪連口一個姑娘提醒了座：“我是林家宗母，我們林家雖然不說是名門望族，但是多少江南還是有著自己根基。家中子弟，也多有未婚配。若是老太太舍得，倒是有個好親事。不管怎麼說，這事情我還能做主。畢竟是個姑娘不是，當初我聽母親說了，也是為了子孫好才做了頭緒。這結親都是就這親，萬般不能成了仇，您看可是這個道理。這姑娘，我看著喜歡很！”
“……這……”安老太太看著已經臉色青白侄女，頓時沒了主意。
白氏看著姑母，腿軟走出跪了下來流著淚：“姑母……我知道表哥不喜我，可我這些年……也是等著。總是……總是……讓我留姑母身邊，伺候姑母終老也是好！”
張家三嫂看著那女子：“小娘子你別怪我說話不好聽，我是家裏做主慣了。這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當初我也是知道，你母親早逝繼母不慈惹得老太太沒了法子後才想了這麼一個好事來。本著做親不做仇，救親不救孤原頭。可實話來說，原本著我那大姑子也是心腸好。跟了她，我們家也是大家出來斷不會有什麼陰司辣手。可眼下，求得不過是個子嗣。我這小姑子可是好心，那林家雖然比不上皇親國戚。但也是忠烈之後，千年望族邱琳一脈。她還能害你不成？若是不心頭帶著好，憑我們家本事你想怎麼個死法不成？莫要這等哭哭泣泣了，橫豎就當養了一個表姑娘。豐厚嫁妝出嫁我大姑子還是給起，正經當家娘子多好事情？林家可是書香門第，四十無子方可納妾可是他們家規矩。要我說，這事情本就沒你什麼事情。再來幾個女子，也不管我們家事情不是？”
白氏哭哭泣泣看著姑母，張寧溪笑著勾起一個嘴角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覺得有些涼：“茶涼了，換熱來！”
她聲音隨意而柔軟，但是聽著熟悉安老夫人耳朵裏，就有了別味道。她深吸口氣，知道這事情上不能繼續糾纏了。橫豎，舍了一個女孩兒或許有可能換自己弟弟一個前程，也是好。她歲數大了，這個家裏也說不上話。那張家女，靠著張家供應藥材，十年八年還是沒問題。她卻要這後宅之中，跟著他們討生活。
“月娥，起來別哭哭泣泣成什麼樣子？那林家太太說也是個道理，若對方真是好婚配，姑母我就給你做個主了。你父親是個不管事，當年也是看著你那邊過活不好我才想了這麼一個由頭。到底是我害了你！”
“姑母莫要這麼說！”白氏憋著淚水，她從未想過會有如此一天。十六歲嫁進來，她本以為會同表哥情同意和卻不想連話都說不上。就是婚當日，也是苦等到天明。當家奶奶看著脾氣好，實則是個軟刀子殺人。她這些年，苦等著就希望能夠某個好日子。哪怕有個女兒，也是好。一直爭強好勝姑母麵前給奶奶找不是，也是盼著她走了自己好當家。可不想，卻是來了這麼一出子。
“老太太這話說是個理兒！”張薑氏笑著起身將白氏拉起來，用手帕親切給她擦著眼淚：“這孩子一看就是一個可人兒疼，這眼睛看著就讓人覺得喜愛。未語先笑，怕說就是這個。朱唇未點變紅，看著如同食了櫻桃一樣。你也莫要再哭了，我那女兒雖然性子乖張，但人美壞心思。若是對方願意，我會讓她親自上門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