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住賈府,因著王家舅舅死,她不得不跟著賈母前去。看著王子騰府邸來往人員,她深深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高捧低踩。
年頭她及笄時候,雖然家裏來了不少貴婦人。但都是看著伯母外家麵子,加上出修國公身份。她知道,這些都不是說那樣,因著父親功績。不然,這滿朝堂中要得爵位多了。她知道那個高高上人,總是會傍晚來府裏。伯母沒有瞞著自己,就是麒兒也曾經很擔憂跟她說,擔心那個人負了伯母。
可是現,前來祭奠人中,十個有九個都會來找她。不是攀親戚,就是說些別。她看明白,不過是為了麒兒那個王爺位罷了。
扶著賈母坐正房炕上,她親手捧著熱茶遞給賈母:“祖母,些吃點茶。此時這裏忙亂,倒也不好用我們自己帶茶葉。你先吃些歇口氣。”
“難為你了!”賈母拍拍她手,接過吃了一口放一邊讓黛玉坐一邊:“可是看出什麼沒有?”
“都是謀著弟弟身份來湊熱鬧。我看若不是知道我今兒會跟著您來,她們怕是也不會過來。這國喪剛去,就上門子這裏。”
“你知道就好!”賈母歎了口氣:“我早年糊塗,原想著把你帶身邊,人情冷暖讓你看了清楚。你母親去早,教不了你這些。你父親又是個男子,管不得內府。倒不想,差點生份了。寶玉雖然不是個頂天立地,但多少能讓你就算沒了夫妻情分,也能安寧一輩子。可如今看著,你那個伯母倒是比我想得明白。此時這京裏若不是沒得法子,她也不會把你送過來。她不放心我,我知道。你祖母我,也沒多少時日了。沉著你是個聰明,就教教你。”
“老祖母……”黛玉感懷撒嬌摟著賈母脖子。她一直都知道,就算祖母如何算計還是有情。隻是多少罷了。
“待會兒來人,別吭聲,看著就是。若是外麵傳了你故作清高,就讓他們傳去。不是壞事。”賈母摸摸她脖子,感歎笑著。這個孩子……日後定然會比敏兒過好。
“姐兒,左督禦史林鴻媳婦來了。”紫鵑沒有報親戚關係,而是說了官職。黛玉明白,這怕是帶著人來。
“我就說我那侄女定是,你還不信了!”林鴻媳婦拉著一位嬌俏梳了婦人頭女子進來,看見賈母兩個人連忙見禮。
“見過嬸子!”黛玉是熟悉這個女子,跟她那悶聲悶氣丈夫不同,性格如同璉二嫂子。她起身讓了坐,讓紫鵑上了茶:“老祖母,這是四房叔叔弟弟,稱二嬸子。性格就跟璉二嫂子似。”
“別把我跟鳳丫頭那個壞算一起。”林鴻媳婦拉過身邊女子:“這是我幼時閨蜜,帶過來給你見見。她現是九門提督家次媳,性格怪靦腆。”
“慣你會作怪。”那女子紅著臉笑笑,行了禮:“你這嬸子閨閣時候,就是慣不正經。也不知怎就找了一個悶罐子。姑娘別嫌棄我人糙,這是我繡巾子。”她從腰間荷包裏拿出一方滿繡炕桌巾子給黛玉:“我家是蜀地過來,姑娘看著可是喜歡。”
“這可是定好東西!”賈母看著黛玉接過來,笑著:“你也是個手巧。我老托個,那鳳丫頭可還好?”
“好著呢!我年頭還見到過,隻是這會兒怕是跟著她那相公準備科考去了。說不得,明年就能返京。隻是她那身子,倒是讓人擔憂。肚子大不像是四個月,看著到比六個月還大。嚇得她那相公,連書都讀不下去天天繞著她轉悠。這回子,怕是船上了。過不了多少日,老太太定是能夠見到。隻是可憐了她,連父親後一麵都見不得。”林鴻媳婦說到這裏,很是感歎。知道生病時候,肚子就大不良於行。這是好不容易勸著留了兩個月,隻擔心別船上出什麼事兒才好。
“怕是雙胎?”王熙鳳懷孕時候她是知道,隻是沒想到如此凶險。她想著,要不要讓人船看護一下。
“看著不像一個,但是老手摸了說估不出幾個。我看著也揪心,原勸著說是送葬時候金陵拜了也就是了。畢竟她那樣子,誰看著都揪心很。可就是不聽勸,她那相公也是,舍不得生氣,這不尊著讓人送上了船。已經走了十日了,估摸著出殯時候就能趕到。”
“二嫂子那性格,怕也是個麻煩。”黛玉歎了口氣:“用可是作船?”
“別船,我們也不敢給她啊!”林鴻媳婦錘錘桌子:“年前你們要用那個大船,因為冰封擔心擱淺。這回開化,倒也順溜。三嫂子那邊做事情,是放心。”
“三嬸嬸做事情倒是放心,剛來那會兒過來跟我說了,家裏事情都她管著呢。我想著,伯母這事兒多本是要回去。但是不放心祖母一個人家……”黛玉含笑抿抿唇,沒有吭聲。因為她看著史家兩個太太進來了,坐除了賈母都站了起來。畢竟賈母是他們姑親,不管爵位品階單是一個親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