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的聲音喚回唐筱,她自嘲一笑,什麼時候,她能看厲靳時看到失神。
四九城最有名的記者,能說會道,舌燦蓮花,卻偏偏在厲靳時這裏屢屢受挫。
真是窩囊。
“走。”
唐筱帶著保鏢去找李名優談話。
她到的時候,李名優正安靜的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她垂著頭,一隻手死死的扣著另一隻手腕上的一條洗的發白的手繩。
唐筱走近她,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奇怪的女人。
“你很珍惜這根手繩。”
李名優倉皇失措,抬起頭,黑色的瞳孔有一瞬間的失焦。
唐筱坐在李名優左側的沙發上,沒再說話,她耐心的等著這個女人。
女人的直覺是個好東西,她有預感,這根手繩,絕對和之前提到的川哥有關係。
會客室一陣死寂,唐筱不著急,自顧自的給李名優和自己各自倒了杯水。
她把水杯塞到李名優手裏,純白的燈光打在李名優的臉上,白的有點可怕。
隻是半天的時間,和研討會見到的古靈精怪相比,她的臉上爬滿了死氣。
她把水杯舉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氣氛還是冷凝,卻又仿佛因為這杯水,李名優身上的死氣少了一些。
她固執的抓著手繩。
“川哥已經死了,我不想再看見他們三個人出事。”
她平靜的可怕,唐筱接道:“所以你屢次想讓李家權身敗名裂但屢次放棄。”
李名優終於有點情感變化,她苦澀一笑,深吸一口氣。
“李家權手裏捏著他們三個的命門,我不能冒險。”
說到底,李名優這個人內心是柔軟善良的,她選擇忍受不為人知的痛苦,也不過是放不下心中那根道德的底線。
唐筱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可是第一次見李名優這個人,心口難受的厲害。
李名優目光縹緲額看著別處,露出懷念的神色。
她和川哥還有被送去檢查的三個人是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
五個人的感情很好,在十四歲那年,李家權找到她,告訴她,她是李家權流落在外孩子。
她順利的回到李家,李家權這個人是個醫癡,痛恨她沒有天賦,隻能讀護理專業。
李名優想起自己的好朋友川哥,考上了他們學校的臨床醫學專業。
父親是全國著名的醫生,如果川哥跟著父親的話,前途就有保證了。
她迫不及待的把川哥介紹給了李家權。
就是這個選擇,讓她接下來的人生,和人間煉獄沒什麼兩樣。
“我當時一定是瘋了……”
李名優瘋狂的揪著頭發,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似乎想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不斷的喊著川哥的名字。
手裏的杯子被她砸到地上,玻璃濺得到處是,保鏢想上前製止。
唐筱揮手製止,走到李名優身邊,輕輕的抱住她,拍著她的背。
“沒事了,沒事了!”
她大概能理解李名優遭受了什麼。
唐筱心頭驚濤駭浪,這個社會真的很不公平,憑什麼人渣活的光鮮亮麗,而心存良知的人,卻要遭受非人的折磨。
“你還有很長的人生,現在放棄為時尚早,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