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她迷上一個偷錢遊戲,裏麵常常出現一句話——出來混遲早要還,她覺得這句話充滿了幽默,並為了這句話經常去偷小夥伴的錢,就為了看手機屏幕顯出這句話。那時隻覺得這句話很好笑,現在卻覺得這句話充滿了傷感。如果江少城因為她的欺騙,拋棄她,甚至打罵她,她都可以接受,甚至會去成全他與那個女孩子之間的愛情,畢竟她屬於那個破壞者,哪怕她自己會很不甘,也會覺得自己很委屈。
但此刻,她隻要簽下了這離婚協議,然後拿到了離婚證,她就和江少城脫離了關係,他就可以與他童話中真正的公主雙棲雙飛了。
他們雙棲雙飛了,可她自己呢?
她的哥哥現在還下落不明,公司現在亂得一塌糊塗,她自己做錯了事,她可以接受一切後果,可憑什麼付出代價的是她哥哥和他們沈家?她一敗塗地,還得去成全他人?
她拿起那份離婚協議書,當著江少城的麵,一點一點的撕碎,“江少城,別做夢了,我憑什麼要成全你?”
如果沈家不曾出事,她最多哭一場,就會簽下協議,然後拿到結婚證,之後最多傷心難受,自己找一個地方好好消化,可他對沈家做出了這些事,還期望她成全他和別的女人,簡直癡人說夢。
江少城的神色還是淡淡的,似乎完全不介意她的態度,“你以為這樣我們就不能離婚嗎?”他又慢悠悠的拿出另一份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狠話不會讓你得到任何好處。”
她很想笑,可笑不出來,“我得不到任何好處,那麼你也別想,隻要我一天不和你離婚,那麼你和別的女人就是偷情。你那麼想離婚,那就等兩年吧,我一點也不介意。”
她轉身,刻意的挺胸抬頭,從他辦公室離開。她原本以為自己這次來回哭哭啼啼,甚至還想問一句特狗血的話,想問他在這兩年多的婚姻中,他難道對自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他們兩年多的朝夕相處,比不上他內心深處的一個約定嗎?這些來之前的話,她一直以為自己會哭著說出來,卻沒有想到她與江少城見麵會是這個樣子。
他古井無波的模樣,讓她都懷疑,自己這兩年多來麵對的男人不是他,或者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他們沒有經曆過這兩年多的時間,她不曾是他的妻子,他也沒有當她的丈夫,一切都是一個夢。
她走出江少城的辦公室,正好看到抱著一疊資料的梁月菱,她們四目相對,誰都沒有移開目光。
梁月菱,那個與江少城有著約定的女孩,不對,現在已經是一個漂亮的女子了。
在她與江少城關係還不錯的時間裏,她的好友楊希洛就曾提醒過她,一定要防著這種漂亮女人在自己老公身邊,尤其是梁月菱有能力又美貌的女子,對於男人就是毒品。
那時她回答著自己的好友,她相信江少城的為人,即使是仙女出現在他麵前,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梁月菱不需要是仙女,她隻需要成為與江少城在多年前許下承諾的女人,就足以吸引住江少城的目光,並徹底將江少城從她身邊帶走。
沈心唯想說點什麼,讓自己的姿態不至於太難堪,可動了動嘴角,又發現還是什麼都不要說才好。她說了,才是讓自己的姿態更難堪,並且就連她不說話,也被眼前這個女人比下去了。
梁月菱很漂亮,絕對的大美女,聽說學生時期就是校花的頭銜。
沈心唯想到這個,竟然無限諷刺的覺得,也對,這樣的梁月菱才與江少城足以相配,校花配校草,向來都是人們心中最完美的王子公主。
沈心唯笑了下,沒有說話,從梁月菱身邊走過。而梁月菱也沒有看她,抱著文件,推開了江少城辦公室的門。
她走出錦城,回頭看著這一棟高樓,突然就難過起來,好似剛才那個隨意鬧騰的女人不是她,現在她隻是一個小可憐。
不能哭,絕對不能哭,她不要為了這種男人哭。沈心唯,你記住,這個男人害了你哥哥,還要來吞沈家的家產,他是一個惡魔。
這個男人,絕對不值得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