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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之後,沈心唯不曾見過江少城,她不曾再給他打一個電話,而他自然也不會給她打一個電話,他們兩個之間就像真正的陌生人,她聽到最多關於江少城的名字,是在楊希洛那裏,楊希洛最初向她抱怨江少城就是一渣時,還有點避諱,後來見她半點反應也無之後,楊希洛完全不避諱了,江少城上一次新聞,楊希洛就罵一次,罵一次還不夠,還得不停的詛咒。而沈心唯的反應是“我同意”或者“我也覺得”。她每次聽著楊希洛的謾罵,都覺得心情很好。

一年之前,那個男人問她,“不繼續問?”

她覺得連她自己也不了解,自己那一刻竟然真的什麼都不曾問,那一刻她的理智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她清楚的知曉,就算她問,他也不會告訴她,而她又何必浪費時間,她隻要得到了她想得到的東西就可以了,她的哥哥還活著,並且江少城知道她的哥哥還活著,那就夠了。

如果隻是她的哥哥還活著,那也有可能隻是哥哥在躲避著什麼,江少城也是罪魁禍首之一,而江少城也知道她的哥哥活著,那麼這件事就不那麼簡單了,隻是雖然事件複雜了,可對於她而言,卻是一件好事,哥哥活著,自己的丈夫並未像她之前以為的那樣與哥哥反目成仇,他們應該是聯合起來準備做什麼事,而這樣的事,應該不能讓別人知曉。有了這樣的認知,別的事,已經不再重要了。

在沈心唯要求去領回哥哥的屍體時,她拉開白布,發現自己內心隻有惡心,甚至控製不住那股兒惡心的直接嘔吐起來,而她是將白布完全拉開了的,雖然隻那麼一個晃眼,卻也看到了腳,她哥哥的腳背上有一塊疤痕,那是他們小時候貪玩,一起去老家爬山時,哥哥受傷留下的,當時還縫了好幾針,讓奶奶心疼了好久好久,而哥哥的那塊疤痕,一直沒有消散。哥哥不是貪玩才受傷,而是因為她才受傷,後來哥哥的腳上的疤痕一直未曾消散,哥哥便笑她——留著也好,提醒你得好好對你哥我。

她還記得哥哥說那話時,臉上帶著的笑,輕鬆中帶著淺淺的揶揄。而那具屍體上,沒有那塊疤痕,她清楚的知道,這一具屍體,不是她的哥哥。

她路過江少城身邊,她說那不是她的哥哥,那不是,她自己清楚,不是因為不能相信才說那不是,而是那真的不會是她的哥哥。可江少城咬定了是,她氣急敗壞,那一刻惡毒的去想他,他就是那麼希望自己哥哥死的,於是給了他一個耳光,直到他用手抓住了她的手。

那一個動作在那一刻有些陌生,卻也很是熟悉,似乎在生活中有過好幾次。其中有一次是她要買什麼東西,他偏不讓,就是這樣抓著她的手,眼睛直直看著她,似乎在告訴她——聽我的。雖然她當時聽了他的話,但回家之後就氣急敗壞的和他吵起來,問他為什麼不讓她買。他給出的答案是那東西很貴,而且還有裂縫,她買回來肯定後悔,並且那裏似乎隻有那麼一個。她更生氣,覺得他應該在剛才就告訴她,而不是回家以後。而江少城則摸著鼻子歎氣的表示,如果他當場告訴她,她一定會表示就算破了壞了她一樣得買回家……後來沈心唯自己想了想,好像還真的是這樣。

那些小事,全都彙聚在一起,全變成了他抓著她的手——聽我的。

她看著他,很想看進他眼中,了解他真實的情緒,可他沒有給她那個機會,仍舊告訴她,她哥哥已經死掉了,她咬了他一口,掙紮著從他麵前跑開了。

跑出去以後,她想到了好多好多。江少城當初突然的翻臉,哥哥突然就出了車禍,車禍後離奇失蹤,江少城快速的進入盛光國際,哥哥一直沒有消息……這一切的一切,聯係起來,的確像是江少城的設計,可這隻是表麵上,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哥哥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那麼最有可能的便是江少城和哥哥一起計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