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龍宮殘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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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王孫是野心家，而不是什麼慈善者。他救他出於私心，並非好意。他覬覦滌龍珠，企圖統一聖教。便是在甫救瀲灩時，便想痛下殺手挖了他眼睛。取走滌龍珠，然後棄屍荒野了事。
滌龍珠藏於龍眼中，龍眼千千萬萬，未必就在這小龍眼裏。但龍族已被屠殺殆盡，龍眼也被璽釋一一檢查，均未有任何蛛絲馬跡。虎王孫心道：“滌龍珠隻是藏在眼裏，也許根本就不在龍眼裏，傳聞也許不實。此刻焚凰珠也不在手裏，還是暫時按兵不動吧。”
瀲灩僥幸逃生。
此後，瀲灩逐漸長大。龍族血統尊貴，瀲灩又是太子，愈發出落得清秀靈澤、豐神華麗。虎王孫見這孩子無論是外貌還是性子，同自己都全然不同，內心卻是愈發喜愛，不忍殺之。時間一長，兩人父子感情逐漸加深。
後來他被關入黑水魔窟，瀲灩舍身相救，幾乎命喪天池。這等大仁大義，實在令虎王孫感激之至，父子之情愈發加深。
……
光陰似箭，如月如梭。
十八年時光如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
十八年之後，沒有想到，還是要走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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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來雷厲風行，辦事果斷，罕有掙紮。但瀲灩早已不僅僅是當年他私自藏起的那個小小童兒，十八年的父子之情他根本無法割舍。麵對抉擇，他無比焦灼，無比躊躇，無比複雜。
室內光線昏暗。隱約中他顴骨如峰，臉龐冷峻剛毅，卻是虎目含淚，盈盈淚光在眼眶中抖動，心道：“真的要挖他眼珠？如此殘忍，自己舍得？”他雙拳緊握，手臂微顫，虎軀巨抖！指甲深深陷入肉裏，鮮血沁出指縫，吧嗒、吧嗒滴落地板。
而他渾然未覺。
不舍得，真的不舍得。虎毒不食子。他是自己養育了十八年的孩子啊！
他性匪好殺，很少如此真情流露。緩緩走到床榻旁，隱隱綽綽中，但見瀲灩頭朝內，兀自昏睡。
背麵那張臉上，清亮瞳仁就是傳說中的滌龍珠！
虎王孫雙目猛睜！瞳仁中泛出殺氣！
自己離二元聚合如此之近。
他心中暗忖，不二元聚合，或許自己有把握勝過龍劍生，但真有把握勝過雲中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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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龍象吞吐掌最重氣場。失卻底氣，這套掌法便失去了威力，僅僅是空殼。而二元聚合，便是自己隱藏多年的底氣和底牌。有了它，方才鬥得過雲中嶽，這是毫無疑問的。
二元聚合。
二元聚合！
隻要自己挖出瀲灩眼珠，加之虎嘯千辛萬苦從南疆奪回的焚凰珠，雙珠相會，那便是通天法力！到時候，自己便有了底氣！即便不祭出法力，單單是將兩顆珠子啪地拍上桌麵，群雄都會俯首稱臣。那時候，別說是一個雲中嶽，便是十個雲中嶽，我虎王孫何懼之有！？
想到這裏，虎王孫雙目精光暴射，麵露凶光，煞氣騰騰。他緩緩伸出右手，拇指白玉扳指珠圓玉潤，暗光流轉，伸手扶著瀲灩肩膀，往自己身前一掰。
瀲灩翻過身來。
渾濁光線透過鏤花窗欞照射在臉龐上，但見他細眉高挑，鬢發散亂，細鼻挺拔，尖臉薄唇，尖下巴上微微豎痕讓秀臉略帶粗獷。最為重要的是，高挑細眉下清亮瞳仁霍然睜著，燦若晨星，目光清澈，透明如水。他薄唇輕啟，瓠犀微露，閃閃發亮，緩緩地道：“義父……”
虎王孫驚呆了。
瀲灩是醒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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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聆風離開客棧。
在門口見到武青煙黑衣身影悄然站立在滂沱大雨之中。水霧茫茫，隱隱綽綽無限神秘。
許聆風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武青煙是天生刺客，非常擅於尾行和跟蹤，在修竹山莊他便有所接觸。隻是她居然跟上了自己，讓他老臉有些過不去。
此刻聖教處於關鍵時刻，武青煙她老子武慕北背後有股不容忽視的勢力，他也不願得罪。是以他臉上冷笑與不悅一閃即逝，走上前去，微笑道：“青煙，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是如何找到這裏的？”
武青煙不答，轉而問道：“祭司，虎王孫三人是否在這客棧之中。”
許聆風掩飾道：“沒有。白虎使徒何等身份，怎會入住這等肮髒不堪的小店。我來此處，是會見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武青煙冷冷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