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哪兒?”晚吟緊緊揪著身下的床單,問。
“我家。”
晚吟眨眨眼,“馬來西亞?”
“嗯。”他頷首。
晚吟心裏哀嚎一聲。天!她怎麼會突然到這兒來?而且……這下子她該怎麼離開這兒?
“我的護照呢?”她本能的問。
“沒有。”唐曜斯顯然心情不錯,唇角一直含著淺淡的笑。若不是晚吟見識過他的殘忍,興許還會因為他這張臉而對他放鬆警惕。
“怎麼會沒有?”就算沒有她的,也應該有方琦月的吧?
“就算你的護照真在這兒,一定也早讓我撕了。”
“你!”晚吟瞪他一眼,“唐曜斯,放我走!我要回家!”
“我剛剛的話你沒聽清楚?”唐曜斯微微側身,在晚吟身邊躺下。伸手,便將她一把攬進了懷裏,讓她的臉貼在他胸口上,“多多,從今天起,這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好好記住了!”
他的話裏,帶著霸道,又有明顯的深情和占有欲。
晚吟推擠著他的胸口,無法掩飾對他的厭惡。可是,她的力氣哪裏是唐曜斯的對手?所以,最終,隻能被他纏得緊緊的。
靠在他胸口上,晚吟腦海裏飛快的轉悠著逃走的方法。她需要電話!連祈燁能救出小羽毛,就一定能把她救出去。
此刻的她,滿心掛記的都是連祈燁,毫無保留的信任他,可是……
卻絲毫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如何重大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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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籠罩整個城市。門鈴在這個點響起,尤其的刺耳。景容打開門的時候,沒料到站在門外的會是連祈燁。
“好心來陪我喝酒?”
“有些什麼好酒?”連祈燁側身,徑自往裏麵走,絲毫沒覺得自己是客人。景容報了一串酒名,便懶懶的靠在吧台上望著他。
隻見他打開酒櫃,隨手拿了兩瓶最烈的酒。景容饒有興致的挑眉,“想往死裏喝?”
“你就這點酒量?”連祈燁睨了景容一眼,虧他。
嫻熟的拿了兩個高腳杯,將橙黃色的液體倒出來。景容端了一杯,有氣無力的往沙發上一靠,便看著他沉鬱的站在窗口的背影,哼笑了一下,“玩出漏子了?”
連祈燁並不吭聲,隻是喝了口酒。夜色從窗口滲進來,揉進了他眼裏,將他的神色襯得更沉鬱。
景容本以為他不會再說話,卻見他緩緩轉過身來,暗著嗓音啟了唇,“兩個小時前,我剛送兒子進機場。”
不可避免的,孩子嚎啕大哭,簡直將所有旅客的心都撕裂了。
作為父親的他,卻站在那兒看著,不為所動。
景容看著他,對上他的眼,良久,笑了一下,“家裏就剩下你一個人,覺得寂寞?”
連祈燁皺起眉,冷眼看著他。
事實上,他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不是寂寞。偌大的房子裏即便來來回回的有管家和傭人走過,他也覺得空空蕩蕩的,一片荒涼。荒涼得,竟然讓他有些無措。
景容站起身來,朝他走近,訕笑,“我以為你刀槍不入,從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有怕寂寞。”
連祈燁仍舊望著他,眉心揪著,一副聽不懂他在放什麼屁的樣子。
“知道為什麼嗎?”
景容端著酒杯看著他。
他仍舊緊鎖眉頭,麵無表情,機械的問:“為什麼?”
“因為……”景容用力敲了敲他胸膛,“你把這兒弄丟了!你的心,刀槍不入的你,也沒守得住!”
景容的話落下,連祈燁狠狠一震。
隻覺得他捶的那兩下,直接捶在他心髒上,讓他窒息。
“踩著你痛處了?”景容難得一見連祈燁失常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幸災樂禍,“其實你也就一凡人,逃不過女人的誘惑很正常。別成天把自己弄得和變形金剛似的,不是很無聊嗎?”
“變形金剛總比夾心麵包好。”瞥了景容一眼,連祈燁拂開他的手,又恢複了往日的冷靜,“聽說景容一連被兩個女人扇了耳光,這就是被女人誘惑的結果?”
說罷,他氣定神閑的坐回沙發上。景容氣得發抖。這廝報複性未免也太強,專挑他的痛楚踩。
“行啊!你就當你刀槍不入的變形金剛,你不要顧晚吟,她有的是人要。回頭我一天一百個醫生給她挑,給她相,我就不信她找不著一個比你靠譜的。”景容得瑟的瞥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景容的一番話,太有畫麵感,以至於連祈燁的腦海裏幾乎是立刻浮現出晚吟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畫麵。
牽手、約會、接吻,甚至……**……
突然,有些無法想象那個女人躺在別的男人身下嬌喘吟哦的樣子。
“隨你便,她的事和我無關。”淡淡的輕語,手卻要握碎了酒杯。
景容不由得搖頭,貼著他坐下,“你的這份驕傲,遲早要害慘你。”
連祈燁沉吟了半晌,隻是幽幽歎出一句,“這不是驕傲,這是……別無選擇。”
話落下,卻莫名的變了調,凝重的麵上隱隱壓抑著無法掩藏的痛苦和無奈。
顧晚吟……
仇人的女兒……
他,能坦然以對嗎?
也許,永遠都不可能。
就像,永遠不可能對過去的種種恩怨釋然。
他隱忍的神情反倒是讓景容怔了怔,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這張冷漠、尖銳的麵具下,那顆心裏藏著的柔軟、壓抑,恐怕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你把孩子就這樣帶走,有想過結果嗎?孩子對顧晚吟的重要性,你肯定比我更清楚。”景容突然有些不忍,看他一眼,歎出一句:“你這麼做,真的要將你們的後路全斷了。”
微斂眉,連祈燁的薄唇抿成一字,“我有打算。”
景容望著他,“和你認識這麼多年了,卻沒有哪次是看懂過你。但這次,我明白。”
“你明白什麼?”
“你在把她往外推。”景容篤定的望著他,一針見血,“你怕自己情難自禁,以後沒法和你父母交代。”
連祈燁眸色湧動了下,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隻是涼薄的從唇間擠出四個字,“你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