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喬司離給的月薪,超出了她的預計。
他的大方,雖然對她這樣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沒有什麼太大的誘惑,可作為一個需要工作的人,有一個大方的顧主,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兩人相談甚歡。
並肩走出咖啡廳,門口,喬司離停下腳步,側眸看著左南笙。
“左小姐,需要我送你回家麼?”
左南笙禮貌的搖頭笑笑,“謝謝您,不過我還要去三條街外的高中,接我妹妹回家。所以……”
“好,明天見。”
喬司離伸出自己的手,微笑著跟左南笙握手道別。
左南笙微笑著跟他握了手,他這才轉身走向自己的車——
看到喬司離離開了,左南笙便走在安靜的馬路上,朝顧嫣然的學校走去。
原本,她一向出門都會開車的,可是今天是來麵試,是來求職的,開車會顯得自己架子太高了,所以她便是打車來的這兒。
現在要去接嫣兒,自然也得步行過去——
反正不遠。
她握著自己的包包,百無聊賴的往前走。
剛剛走了幾步,忽然,腳下一聲脆響,隨即身子一個趔趄,她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由於是胳膊肘先著的地,她的胳膊在地上刮掉了一大塊皮。
很疼,火辣辣的疼。
她抬手看了一眼自己輕微滲血的胳膊肘,吃痛的皺了皺眉頭。
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這才看向自己的腳。
右腳上的高跟鞋,鞋跟斷了。
她懊惱的皺緊眉頭。
一定是剛剛跟那群人動手的時候,鞋跟磕在了一旁的鋼質欄上,所以走了幾步路就掉了。
四下望了一眼,這附近也沒有賣鞋的地方。
她低頭,歎了一口氣。
現在她隻有兩個選擇了——
一個是一腳高一腳低的走到嫣兒的學校。
一個是脫掉高跟鞋,打赤腳走到嫣兒的學校……
兩者必須選一個的話,她寧可選擇後者。
打赤腳,人家不會說什麼,可一腳高一腳低的,多難看啊……
決定了以後,她吃力的站起來,脫掉腳上的高跟鞋,打著赤腳走在路上。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左南笙還有些慶幸。
幸好自己今天沒有穿絲襪配短裙,不然大街上的脫絲襪更難看……
她一手拎著包包,一手拎著自己的鞋子,無視了路人訝異的眼神,我行我素的行走在馬路上。
偶爾,腳心會踩到一兩顆石子,腳心的痛傳入神經。
漸漸地,這疼痛讓她麻痹的神經漸漸地蘇醒……
那一年,她也曾經脫掉了高跟鞋,瘋了一樣追著一輛不曾為她停留的車,弄得自己滿身的傷……
可也是那個開車將她甩得遠遠的男人,他放下了自己大男人的架子,放下了自己傅家獨生子的高貴身份,端著水,捋著袖管,蹲在病床邊小心翼翼的幫她洗腳……
他用紗布一點一點的擦洗她腳上的汙漬和血跡……
她的腳心因為紗布的碰觸而疼得顫抖時,他的手,也會有一絲輕微的顫抖——
那時候,她疼的是腳,他疼的卻是心吧。
曾經的不願意原諒,曾經的年少固執,如今回想起來,是那麼的可笑……
她這輩子,還能去哪兒找一個能放下架子、親自為她洗腳的男人?
她這輩子,還能去哪兒找一個看見她疼、於是把自己的手放進她嘴裏,任由她鋒利的牙齒將他的手咬得出血、他也不皺一下眉頭的男人……
那時候不懂得珍惜,所以,上帝便收回了她擁有他的權力。
他在新加坡銷聲匿跡,或許也是上帝對她不懂珍惜的懲罰……
……
灼灼烈日,左南笙感受著腳心的刺痛。
她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自己精致小巧的雙腳。
陽光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
她凝視著自己的腳,似乎看到了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指,拿著紗布,輕柔的替她擦拭腳上的汙漬……
……
傅景年,如果我們晚一點相遇,我們會不會,不是這樣的結局。
可惜,沒有如果,我們已經早早的相遇。
你不成熟的年紀,我不懂事的年紀,我們根本就不應該在十九歲的時候在一起……
現實殘酷,誓言太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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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
一個安靜的圖書館。
已經二十一歲的傅景年,歲月磨礪了他曾經年少青澀的棱角,為他原本就精致的五官,更
添了一分剛毅。
隻是,那雙眼,比十九歲那年,幽深、冷漠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