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距離很遠,我感覺那道背影,像是父親的,不過又不能完全確認。心裏頓時就詫異了,父親的傷那麼重,留在孤峰修養,我從孤峰離開時,他甚至還沒有恢複知覺,就這麼短短幾天時間,他可能恢複的那麼快?
心裏的疑惑讓我慢慢的挪動身體,想距離的近一些,看的更清楚一些。因為這道背影此刻看上去,是模棱兩可的,可能是父親,但也不排除是古陸人使詐。
當我摸索著靠近了一段之後,我看見這道身上臉上蒙著和父親一樣的麵罩,把臉龐完全隱藏了,他放倒了三個古陸人,在原地獨自琢磨了一會兒,像是帶著一種遺憾和不甘,慢慢的搖了搖頭。突然轉過身,飛快的順著山間崎嶇的路奔跑。
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我很意外的藏在附近,所以轉身奔跑的時候,沒有刻意的掩飾。頓時,我所熟悉的身形,頓時出現在眼前。
這肯定就是父親!
我心裏的疑惑頓時就濃重了,有點不可思議的感覺。父親怎麼會恢複的這麼快?從他奔跑的背影來看,他的傷勢已經完全愈合,身手和動作絲毫沒有重傷之後遺留的痕跡,靈敏又迅速。
而且,他一個人從孤峰跑到深淵,他要做什麼?他在古陸尋找了那麼多次,尋找了那麼多年,如今終於找到了母親,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他可能把剛剛找到的母親丟下,一個人跑出來?
漸漸的,我就感覺這個事情,透著一股我摸索不到的神秘和詭異。
我想都沒想那麼多,立即跟了上去,但是如此詭異的情況。讓我心裏一直存在著一絲警惕。從我知道父親身份的那時候起,我過去對“大藏”的成見全都消失了,覺得他是一個有擔當,又執著重情的人。然而我所受的蒙蔽和欺騙,在這一刻全部浮上心頭。
原本,自己一個懷疑過的人,被消除了懷疑。但就在自己慶幸這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的時候,他突然又出現了反常。
難道,父親,還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沒有出聲喊他,我想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
父親跑的很快,我追的很吃力,不敢太近,怕他發現,但跟的遠了,一會兒就會跟丟。不過跑著跑著,我發現他朝那條出山的密道跑去。這條密道知道的人非常少,是出山的捷徑,密道隻有一條路,隻要看準他走進密道,就不會跟丟。
父親的速度,我跟不上,等我追進密道的時候,他的身影已經朦朧到看不清楚,我努力的跟蹤,一路上,他什麼都沒做,就是跑,好像有什麼急事似的,倉促要離開這兒。
隨著路程的深入,心裏的不安在不斷的升級,不僅僅是古陸峽穀,整片茫茫的群山,好像都陷入了寒冬般的死寂,萬物絕滅,一路奔跑,幾乎連最渺小的生物都看不到。但我沒有時間停下來考慮,隻要一考慮,那麼父親就會很快從跟蹤中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就在我進了洞。覺得已經開始觸摸那個神所留下的秘密的時候,情況一下子又發生了這麼巨大又莫測的變化。
我用了所有的力量,但還是隻能追到父親所留下的行走過的痕跡。我們一前一後,順著這條出山的密道,走出古陸大山,父親還是沒有停,他又朝著裏門的方向而去。
裏門的駝背老頭兒的身份。我已經知道了,但是父親在這個時候突然又跑到裏門來,動機讓人很費解。
我依然跟著他,原本,我以為父親到了裏門以後,肯定要跑去跟駝背老頭兒見麵,所以我感覺自己還有些時間,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父親在接近裏門時,拿掉了臉上的麵罩,他幾乎沒做任何停留,直接登上了離開裏門的客車。
這一下,我就沒辦法再跟上他了,不能跟他同坐一輛車。否則必然會被發現。不過看到緩緩啟動的客車,我心裏立即冒出一個猜測,父親,是要回陽城!
已經這個節骨眼了,他為什麼還要回陽城?他回陽城幹什麼?有什麼目的?
我總感覺,他這次回陽城,必然有我所不知道的隱情。
客車已經開走。我跟不上了,隻能等待下一班車。等到這個時候,我才有時間靜下心來想一想事情的經過。裏門雖然荒僻,但和古陸相比,已經算是外界,我感覺到,事情果然是不對了,因為不僅整片古陸大山,就連山外的裏門,仿佛也被什麼莫名的力量,強行拽進了距離還很遙遠的寒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