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２章 是福不是禍
麗陽妃失去孩子，這對於宮裏人來說，這最常見卻又最平凡的事情。自古今來，皇帝夭折的孩子數不勝數。
然而，龍千羽卻因為這件事沉澱在悲傷之中。
她至從那日收到錦玨漓的書信之後，再也沒見到過他。事隔今日，已是七日。這七日，龍千羽度日如年，夜夜不安。雖不見其人，卻常聽綠兒說他如何？如何？
他如何？與她又有何幹？隻是綠兒喜歡說，她也不得不聽罷了。
麗陽妃因小產而得寵，這就是正所謂的因禍得福。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藥苟規定了她看書的時間，定期給她檢查身子，研製了一些抗寒的藥丸給她吃。久而久之，兩個便混得熟門熟路，偶爾也會訴訴心裏事給彼此聽。
藥苟太於過心細，龍千羽自然套不出多少關於他的事。而她也並非笨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都分得清清楚楚。
這日，她拿著自己初縫而成的女紅，一踏進醫館便開始嚷道：“醫師，你看我的給我兒子做的衣服……”
她剛進門，便看到了錦玨漓和麗陽妃在堂內，藥苟跪在地上，並未抬頭。
“愛妃做了我們兒子的衣服？為何給一個不相幹的男人看？”
他絕對是天下間最霸道的男人，即使是被他丟掉的東西，也不允許別人碰。更何況？這一次，藥苟並沒有碰他的東西，而是在保護他遺棄的東西。若不是藥苟細心照顧她，這肚子裏的胎兒會如此健康成長嗎？
“師醫這幾個月為我和肚子裏的孩子嘔心瀝血，我本要先給皇上看，念在皇上如今有佳人相伴，不便打擾，所以就先給醫看看是否過關，必竟民女是第一次做女紅。”她故意在‘民女’二字上加重語氣，與他之前叫的‘愛妃’起了衝突，她或許在挑戰他的極限。
“姐姐說得真見外，我們都是一家人，何必說什麼打擾不打擾呢？”麗陽把話接了過去，說得客氣，實際笑裏藏刀。
“一家人？皇上可還沒把我列入一家人的家典中。”
她真是自討沒趣，反正她也不會留在這皇宮之中。雖然這樣想，但想起肚子裏的孩子，她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喲！皇上，你還是快些把姐姐封典儀式給辦了吧！不然姐姐都怪罪你了。”
是在說她逆君之罪嗎？這不是常有的事麼？她曾經還扇了他耳光，罵他色狼呢？
“妹妹真是不夠體貼呐！皇上日裏萬機，哪有時間關心這點小事情，不過民女還是等得起。”
麗妃接不上話，隻好說道：“那倒是……姐姐等得起就好。”
“不知醫師所犯何罪，竟被罰跪在地上？”
“姐姐還不知道吧！芙蓉妃也小產了。昨天她在院子裏賞花，飄來一陣濃鬱的香味，後來肚子有些疼，竟當場流產了。皇上派了些人在芙蓉妃的院子裏搜了搜，結果看到這個瓶子在地上……”此時，麗陽妃手裏捏著一個銀色的小瓶子。
龍千羽想接過來看，卻被收了回去。
“姐姐，這你可碰不得，裏麵全是鶴頂紅之花的清香，若是你有個好歹，我可不知道怎麼向皇上交待。”
“莫非……但這事絕對與醫師無關。”
“與藥苟有關，因為花是從他這個院子裏少了的，至於是不是他摘的，還有待查實。”
他此時應該很傷心吧！同時失去兩個孩子，都是才半個月的孩子啊！
她看著他憔悴的神情，不由心生關懷，想慰問一翻，卻無從開口。
之後，藥苟被帶走了。
龍千羽扯著他的衣袖，道：“藥苟真的不是那種人，你不要對他用刑好不好？”
“愛妃，你多慮了。我隻是讓他去清和宮閉關幾日，查出真凶便放他出來。”
她不可能會相信他，他總是說一套，做一套，似乎與她有關的男人，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他的愛霸道，霸道得視人命如草芥，可是如今，她還能把這理解為愛嗎？如果他真的愛她，為什麼不來看看她？她也需要關懷，哪怕是她心裏還在想著如何醫治龍澤，他也應該為了孩子來看一看她。
“若是你傷害了無辜的人，我便不會生下這孩子。”
麗陽妃雙眼立即鎖定她，那雙眼睛要多亮，有多亮……
“羽……”他想說什麼，卻沒說，隨即狠狠地道：“龍千羽，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傷害肚子裏的孩子，我們就真的完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用孩子來做賭注，難道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沒這個外人重要麼？他心裏冰涼冰涼的。
——我們真的完了？
“原來我和你之間，唯一的紐帶竟隻剩下這個孩子嗎？”